其實慕悅音是想問錢貴妃知道不知道,畢竟那曾經的過往也是難以磨滅,只是一個已是太子的親母,而另一個……
慕悅音無比悵然的神態落在蕭逸的眼中,他同樣也是很惻然,又無奈現實的殘忍。
“原本只有我一人知曉,現在,呵呵,估計皇兄也知道了。”
元貴妃雖然沒有明指出她背後的人,但聖上也不是麻木閉塞之人,沒一點洞察力也坐不上那個位置,而且從他那天甦醒過來就對蕭逸說的話,唯恐已經猜出一些端倪。
蕭逸總是極力避免走到這一步,沒想到,終歸逃不過這樣的走勢。
一旦顧逍光明正大的暴露在聖上面前,再一次刀劍相見,不論是一方敗亡還是兩敗俱傷,都不是蕭逸所想看見的情景。
尤其是想到顧逍會有可能將慕悅音作為一個籌碼,或者作為對付蕭逸的棋子,蕭逸就難忍怒火。
凝視著慕悅音素雅嫻靜的面容,蕭逸心中難免泛起波瀾,只想她一輩子安好,不想她經受任何波折。
“顧公子他仍然是想復仇嗎?”
慕悅音禁不住問道,承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心愛的女人被奪去,他嘗試著反抗卻毫不留情被打壓,更是犧牲了一雙腿,讓他再也不能像常人一般行走。
慕悅音這時才明白為何之前顧逍會產生那樣的心理疾病,換做是她,潛意識裡也無法直面這麼慘烈的事實,更何況經歷了這麼多年,仍保留一絲幻想。
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顧逍時,慕悅音就在屏風後說治不好他的腿,再然後就是顧逍感覺雙腿恢復刺痛的感覺,結果證明只是他的幻覺,那兩道很深的傷疤,現在想起來,原來是刀劍所傷。
“雖然沒能找到二哥他直接跟下毒一事相關的證據,但種種跡象表明,他是在謀劃什麼。”
說是復仇,蕭逸覺得不可這麼簡單定論,更多的應該是不甘,雖然再三勸阻顧逍迷途知返,但此人已經被仇恨迷了心智,一時之間很難讓他改變主意,更何況,這背後牽扯到多少的群臣,蕭逸早就知道朝堂裡暗自打算的不在少數。
蕭氏王朝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風平浪靜,所以聖上深知這點後,才會極力坐穩這個位置,不能讓一代江山在他手中毀於一旦。
“那剛後來顧公子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慕悅音只是猛然想到,最後顧逍提醒蕭逸別忘了她孃親是如何死的,又聯想起蕭逸的病症,那時他發病時在噩夢中似乎總是喊著孃親,若是能解開這其中的根源,說不定會對她治療蕭逸的病有幫助。
蕭逸一驚,深眸中黯然的光閃過,他當時聽了這句話後就感覺到萬箭穿心,二哥是想提醒他失去至親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吧。
“我娘死的時候,二哥就在我身邊。”
慕悅音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當蕭逸說出這句話時,那眼裡明明是痛苦萬分,周身也被淒涼的氣息環繞著。
這讓她不禁屏息一口氣,原來他們都親眼見證了蕭逸母親的去世。
最不堪一擊和悲傷難過的一面被蕭固親眼看見,他身邊的弟弟彼時剎那間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這等悲痛無以復加。
“其實王爺的病很大程度上歸咎於那晚的所見所經,只有弄清當晚的真相,再配合適當的心理治療,王爺的躁鬱症也並非無藥可解。”
其實慕悅音還想說,說不定顧逍就是能幫助他解開心症的關鍵藥引,畢竟那晚親證者顧逍也是其中之一。
蕭逸沉默不語,像是在思考慕悅音這話的合理性,哪知慕悅音鍥而不捨,繼續問道。
“王爺後來在鬧市的時候是不是突然看見了什麼,才會發作的?”
慕悅音這麼認真一問,蕭逸才慢慢回想起來他本來是在同慕悅音說話,猛然發現一名婦人從他跟前經過,只能看見背影,身形倒是有點像他孃親,只是髮絲間插著一支玉蘭花釧。
孃親特別喜愛玉蘭,常說玉蘭潔身自好通體潔白,舉世獨立,做人當像玉蘭花般高傲不凡。所以有一年生辰時,蕭逸送了一支玉蘭花釧給他孃親,孃親甚是喜悅當場就戴上了,平常都戴在頭上,很少拿下來過。逢人便誇她的兒子多麼乖巧孝順,而總是有人嗤之以鼻,不就是一支再簡單不過的釵釵子嘛,有什麼可得意的。
然而蕭逸的孃親是多麼疼惜她兒子,知道這支釵子也是來之不易。因為皇子的份例也是有規定,蕭逸當時並沒有多餘的閒錢來買首飾,因上課的書本也需要他自己購買,同在一個學堂裡唸書,皇子跟世家子弟並沒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