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從窗外望去,可以看到餐廳裡亮著白色的銀光燈,裡面看上去是多麼溫馨。
* ;2 ;(IV) ;*
餐廳裡洋溢著用餐的人們相互之間柔和的談話聲。服務生把我們領到靠裡的一張餐桌前,餐桌上的餐布以及周圍牆上的裝飾都是銀白色的,反射得令燈光更加耀眼奪目。
「叔叔和阿姨身體還好嗎?」
點了咖啡後,阿樹這樣問我。我搖了搖頭:
「不太好,每天都關在家裡不出門……」
我跟他談起姐姐去世後家裡的狀況,包括屋子角落的灰塵,父親和母親不開燈一直在起居室看電視等等,還有老是忘記鎖大門的事情。
「哎,還在為博子的事情……」
「嗯,特別是父親和母親,因為他們親眼看到了……看到了姐姐的屍體……」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曾經在姐姐的葬禮上告訴過他,姐姐的遺體比電視上報道的要慘得多。
「哎,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再振作起來……」
我喃喃地這樣說道,腦海裡浮現了父親和母親的身影,我沒法想象他們重新振作起來的樣子。浮現在我腦海的,只是他們那已經完全熄滅了激情與火焰、蜷曲著身體的背影。
「那赤木又怎樣呢?」
「在葬禮之後,他也來過我們家幾次,但現在已經沒有再來了……」
赤木,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也是因姐姐遇害受到沉重打擊的人之一。他和姐姐就讀同一所大學,雖然沒有聽姐姐坦白地說過,但我想他們應該是在大學裡認識的。因為姐姐常帶他到我們家裡來玩,所以他和我之間談話也比較投機。在葬禮上,赤木一直伴隨在父親和母親的身旁攙扶著他們。
「殺死博子的,或許就是我……」
他在葬禮後向我坦白道。
「就在她被殺害的前一天我們吵了架…… ;所以她才衝出我的房間……」
第二天中午,在廢墟里有人發現了姐姐。他是最後一個見過姐姐的人。
或許,如果那天他們不吵架,姐姐就不會碰到兇手,也就不會遇害了。赤木說到這裡,便用雙手捂住了臉。
「我得走了……」
阿樹站了起來。好像到了該乘坐火車的時間。
「我還想再多呆一會兒,想在這裡思考些事再回家。」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
於是,他起身要離去,突然,他又回頭對我說:
「……要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儘管找我啊。」
我感激地望著他走出店門的背影。我獨自一人坐在桌前,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打量坐在通道對面的一家人。因為不好過分直接地盯著看,所以只能有所節制地斜眼打量他們。
他們好像是來這裡吃晚飯的,並且是一個有小孩子的家庭。他們是由一對年輕夫婦和兩個小姐妹組成的家庭,這與我以前那個家庭有些類似。兩姐妹當中,妹妹大概還不到說話的年齡,她常常把手指放到嘴裡吧嗒吧嗒地不停吮吸,一對透明清澈的黑眼睛忽閃忽閃地四處張望。正用斜眼瞅著他們的我忽然和小女孩四目相對。
我突然回想起姐姐。
那時我也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我們姐妹倆一起步行到一個很遠的地方。由於正是初春時期,所以那還是一個比較暖和的季節。那時的我剛升上小學,所以在我的眼裡,防護欄、柵欄、郵筒等都非常高大。
我和姐姐沿著住宅的坡道一直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到了盡頭的樹林。我們並排在樹蔭下眺望下面的小鎮,看到遠處街上排列著許多變小了的房屋。
高空中有小鳥飛過,那是一種翅膀筆直的白色小鳥。在我們所住的地區上有一條大河流過,我以為它們是住在那條河裡的。
只見小鳥們展開雙翅,沒拍動幾下翅膀就乘著春風悠然滑向碧藍的天空。我總是毫不厭倦地遙望它們。
姐姐看著我笑了,從她的嘴角我悄悄地偷窺到那露出來的犬齒。雖然姐姐長大了,也換了新牙,但是那兩瓣犬齒依然保留下來。我們常常玩吸血鬼的遊戲,但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姐姐露出犬齒的笑臉了。
不久前姐姐染了頭髮,於是我也嚷著要和姐姐染成同樣的顏色。
「夏海,這可不行,這根本就不適合你。」
姐姐這樣說。然而我並沒有把她的話當做姐姐溫柔的勸告,或許因為姐姐當時的口吻過分地粗暴。
每當遇到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