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素裹,徐揚夫婦墳頭上的新土也被這素白的雪花所掩蓋。
墓碑之前,柳白、馮寶寶、徐翔三人站在最前面、徐翔的媳婦以及四個兒子站在後面。
如今的徐家也算的是一個狗大戶,徐揚夫婦的墓碑倒是弄得有模有樣的。
看著墓碑上面的那兩個熟悉的名字,柳白的心頭竟莫名的生出一絲觸動。
“徐哥徐嫂,想當年咱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倆才三十多歲,你家狗娃子也才這麼高!”說著,柳白伸出手在自己的腰上比了比!
“想不到這一轉眼,竟然一下子就過了這麼多年,咱兩也算是做了半輩子的朋友了,哎!你說我也算是見慣了生死吧,可是怎麼你和嫂子這麼一去,我怎麼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目光之中有些疑惑,柳白所言都是發自內心,這一路走來,柳白怎麼說手上也算是沾滿了鮮血,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怎麼也上百了,可是不知道為何,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從徐揚年輕的時候兩人結識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們夫妻二人壽終正寢,幾十年的時間,幾十年的交情,往昔的場景就好像是放電影一樣,一幅幅回憶的畫面出現在柳白的腦海之中。
從柳白初到這個世界,遇到徐揚向他問路開始,一直到後面徐揚夫妻兩個每隔一段時間就上山來看馮寶寶和柳白,幾人喝酒下棋,聊天的場景。
徐揚沒有浪翻雲和龐斑和豪情和天資,沒有他們身上那獨特的魅力,不會什麼武功,沒有修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老實本分的農民,一輩子的時間和精力大多都花在了家庭和他那一畝三分地上面。
大字也不認識幾個,除了種地打獵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特長了,就連下棋的技術,也是臭的可以,酒量也不出色。
可就是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農人,他的辭世,卻莫名的讓柳白的心中生出一絲觸動。
徐翔看著柳白那幾十年了都沒有一絲變化的臉和一頭依舊是烏黑如瀑的長髮,神情有些低迷的說道:“老師!”
可卻被柳白直接揮手打斷。
“先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一群人靜靜的離去,沒有問為什麼。
只剩下柳白一人,在這漫天飄飛的鵝毛大雪之中,看了看徐揚老兩口的墓碑,又抬頭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空,看著自天空上面的飄落的每一粒雪花。
寒風呼嘯而過,將柳白束在腦後的那一襲烏黑如瀑的長髮,吹著飄揚而起,顆顆分明的雪花落在柳白的身上。
柳白不禁閉起了雙眼,感受著這隱藏在這寒冬大雪之中的蕭瑟肅殺,感受著天地之間的一片死寂,感受著耳旁僅剩下的寒風呼嘯捲起大雪的聲音。
看著四周那些光禿禿的大樹,看著這片萬籟俱靜的天地,感受著掩藏在這白茫茫的雪地之下存在著的無限生機。
春夏秋冬,由榮而枯,由生到死,然後又在死亡之中孕育出新的生命!
生生死死,迴圈往復!
這是天地,是宇宙,也是修行!
柳白的嘴角不禁彎起一絲可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