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起酒壺,用嘴巴咬開紅布木塞,一口酒,一口肉就這麼吃了起來。
一隻雞腿,也就是三口的樣子,一隻雞不過須臾功夫,便只剩下一桌子的骨頭架子,龐武便又端起米飯,和著東坡肉和醬牛肉大快朵頤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還沒到,桌上就已經乾乾淨淨的只剩下盤子了,龐武將酒壺之中的酒水喝了個乾淨,這才意猶未盡的看著桌上的空盤子,揉了揉肚子。
不過他還算沒有太過分,沒有拿起盤子添,不然柳白倒真的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叫來驛卒,把已經慘不忍睹的“戰場”收拾了一番,屋內便又只剩下柳白和龐武兩個人了。
燭光昏暗,夜色靜謐。
龐武直勾勾的看著柳白,眼中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過了好半晌,眼中流露出一絲黯然,正色道:“打算怎麼處置我,要殺要剮至少給個話吧,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叫龐武!”
說著就拍起了胸脯,砰砰作響,一臉的大義凜然,慷慨從容。
柳白輕笑道:“做我的隨從如何!”
龐武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裡頭聽到的,揉了揉耳朵,搖了搖頭,看著柳白問道:“我沒有聽錯吧?”臉上滿是震驚。
柳白加重了語氣:“你沒聽錯,我也沒有說錯,”
龐武的眼中再次流露出複雜的神采,低下了頭,又沉默了好半晌,才抬頭問了一句:“為什麼?”
柳白說道:“看你資質不錯,正好我現在缺一個牽馬駕車,處理瑣事的隨從,先用用看吧!”
龐武又道:“若是我不答應呢?”
柳白笑了,笑得很燦爛,就像是春天盛開的花兒一樣,說道:“那就更簡單了,扒皮抽骨,凌遲而死,抽出魂魄,每日用火燒雷擊,萬箭穿心,先折磨上幾個月再說吧!”
語氣從容,好似再說一件極為尋常的小事一樣。
龐武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額頭冒出了幾顆冷汗,腦中思緒滾動,不由得又浮現出那一日萬劍齊飛的場景,心中莫名的就信了柳白的話。
龐武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柳白看著他,很認真的說:“你說呢!”並沒有用反問的語氣,而是沉沉的好似一柄重錘,落在了龐武的心頭。
“我答應!”龐武當即就表了態,而且話一出口,不僅沒有覺得有半點彆扭和不甘,心裡還隱隱多出了幾分期待。
柳白伸手在龐武的肩頭拍了拍,笑道:“小夥子,你很不錯,很有眼力見嗎!”同時,一道真力,隨著這一拍,送入了龐武的體內。
這道真力入體,龐武只覺得如飲甘露一般,體內還殘存的那些劍氣綠猗的,遇到這道真力,便如同春風化雨一般,消散於無影無蹤。
原先消失不見的罡氣,又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經脈之中,渾身上下,又恢復了原先的力量感。
柳白道:“這房間是你的了,記得明兒一早早點起,我們還要趕路!”
說完這幾句話,柳白就邁步走到了門口,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龐武在桌旁做了許久,知道燭臺上面的那隻蠟燭燒的只剩下一小截了,這才跑了出去,到驛站的後院裡頭的水井邊上,在皎潔的月光拂照之下,打了幾桶清涼的井水,吸取了一身的血腥和風霜。
第二天一早,卯時末刻,驛站之外,就再一次想起了馬蹄聲,留下了被捲起的漫天塵土。
這一次啟程,十二人的隊伍變成了十三人,柳白的身後,也多出了一個鐵塔一樣的大漢,騎著高頭大馬,一身的武士勁裝,頭髮披散著,如同一頭正在酣睡的雄獅。
這大漢便是龐武,只是此時的龐武,臉色肅然,目光微沉,周圍連同陳三在內的護衛們,顯然也沒有和他說話的打算。
先前的那場伏擊,在六個護衛的心裡頭都留下了陰影,當時如果不是柳白在場的話,只怕他們和張瑞,都已經被箭陣射成了篩子,射成了刺蝟。
而作為這次伏擊的始作俑者龐武,雖然被柳白收為己用,但卻並不代表,他們就要對龐武假言辭色,拉攏討好。
知秋一葉就更不用說了,這傢伙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頭,也是臉若寒冰,一言不發。
倒是綠猗,雖然昨日和龐武一場大戰,她自己也受了些輕傷,經脈內腑震盪,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她對於龐武的態度,卻迥異於他人,表現出了異常的熱情。
看到他一個人在隊伍裡頭,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