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神秘一笑,說道:“咱們折騰了這老妖半個多月了,總得給她點念想不是,就算是引蛇出洞,也得有餌料才是,既然這書生不願走,咱們就隨他去,看那老妖婆沉不沉得住氣!”
燕赤霞先是一喜,而後眉頭卻忽然一皺,有些猶豫的道:“這!是否會對那書生不太公平!”
柳白伸手拍著燕赤霞的肩膀,道:“那燕兄你就把其中的利害說給他聽,讓他自己決定,若是他願意的話,事後給他一筆錢財用作補償便是,不過燕兄可以斟酌一番,最好先不提補償之事,看看這書生的品性如何!”
看著柳白清明的眼睛,燕赤霞點了點頭,目光變得越發深邃。
半月以來,他和柳白兩人先是把這蘭若寺周邊的生靈活物都給趕走了,然後又在周圍弄出這麼大的手筆,每日夜裡,兩人更是輪番去挑釁那老妖婆,逼她現身,和她纏鬥。
可偏偏這千年樹妖卻是個滑不留手的角色,分明心裡氣的要死,面上卻謹慎的要命,任憑二人如何挑釁辱罵,始終不肯現出真身,柳白不止一次的用神識將蘭若寺裡裡外外甚至底下數丈都探尋了一遍,卻始終都找不出這老妖的真身所在。
多番交手,那老妖婆雖然吃虧,但卻沒有傷到其根本。
如此僵局之下,柳白索性也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只在這老妖婆的身上磨鍊自己的雷法和學自一人之下世界當中的諸般術法,只待尋到這老妖婆的本體之後,再全力出手,將這老妖婆斬於劍下。
那個落魄書生不是別人,正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寧採臣,因收賬來到郭北縣,卻在路上遇到大雨,賬簿都被雨水給浸溼了,上面的字跡全都被雨水泡的模糊不堪,成了一團團無法分辨的墨團。
這次收賬的結果就是這傢伙差點被酒樓的老闆給打將出來,分文未得,無奈輾轉到了蘭若寺。
這段時間蘭若寺雖然動作大,但這裡素來便是人們談之色變的絕地,尤其是郭北縣當地人,平日裡根本沒人敢過來。
於前日也就是六月三十,寧採臣揹著書箱,獨自一人來到這蘭若寺中,打算在此歇腳,不料還沒進入寺內,那晚天色又太黑,一腳踩空,差點沒摔到那一丈五深的溝壑當中去。
幸好當時柳白就在不遠處,第一時間拉了他一把,免了他摔一個頭破血流的下場,沒想到這傢伙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死活不願意離開,柳白就把他拉到了臨時搭建的簡陋屋子裡頭,讓他將就將就。
就在昨天,也就是七月初一,燕赤霞如同往常一樣,精神亢奮的從蘭若寺中回來,碰到了寧採臣,當即便要趕他離開,讓他遠離蘭若寺這危險之地。
沒曾想這傢伙見了燕赤霞的面貌,以為他是官府通緝令上的那個江洋大盜,面上應的好好的,當即便抱著書箱,直奔郭北縣縣衙而去,擊鼓告狀!
縣令問清緣由之後,差點沒把寧採臣一頓好打,直接使喚衙役把他給轟出了縣衙,身上沒錢,又餓又累,無奈之下只好又跑回蘭若寺,至少還有個歇腳的地方,一邊想辦法怎麼解決賬簿的事情,一邊思索著後路。
柳白也是好心,直接掏出一錠銀子,對他說讓他在這負責一段時間的生活起居、日常事務,做些灑掃的活,用以換取酬勞,等於一個月後,柳白便將這錠銀子給他,在此期間還會負責他的伙食。
當時寧採臣的那個眼神,就像是餓了十多天的人忽然看見了白花花的大饅頭一樣,點頭如搗蒜,當場就答應了下來。
只是看到燕赤霞之後,由於昨天的那次高官,他的心裡難免有些心虛,面皮薄,不好意思面對燕赤霞,所以才會意見了燕赤霞就好像兔子一樣跑的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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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砰砰砰!!!!!”
漆黑的地穴之中,歇斯底里的吼聲和接連不斷的摔打聲,持續了足足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堪堪停下。
方圓數十丈寬大的地穴上方,密密麻麻的樹根,或粗或細,宛若虯松一樣,盤根錯節,佈滿了整個地穴,一端還在泥土之中,四蛛網版朝著四面八方延伸,不知蔓延到何處去。
只是這龐大無比的根系,他們的顏色卻和尋常的樹根有著極大的區別,所有的樹根,或粗或細,全都是暗紅色的!
“燕赤霞,你個臭道士,還有柳白,你們給我等著!”
濃濃的漆黑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立於正中,盯著一頭沖天的髮髻,兩隻眼睛猩紅如血,咬牙切齒恨恨的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