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正刺激著柳白的鼻腔,艙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難聽、刺耳且半點都不純正的大明官話清晰地傳入柳白和浪翻雲的耳中,隨即而來的,自然便是船上護衛們的斥罵聲。
“讓開,我要見憐秀秀憐大家!”
這樣刺耳的聲音,柳白甚至不用猜都知道聲音的主人必然是源自於我國東南部海域之外的一個小小島國。
如此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柳白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以前好像都只是在電視之中聽到過。
“你這倭人怎麼如此無禮,還不速速退去”
“快點讓開!我今天一定要見到憐秀秀!”
“憐大家是你相見就能見的嗎?再不退去,休怪我們無禮了!”
可那道囂張而又冰冷的聲音不但沒有半點退卻,反倒是帶著一絲欣喜的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如何無禮的!”
“上!”
十二個腰跨朴刀的漢子,動作出奇的一致,腰間朴刀出鞘,十二把冷冽的刀身之上,泛著攝人心魄的寒芒。
並不是傻乎乎的一擁而上,而是三人站到一處,互相之間間隔三尺,成掎角之勢,在東瀛刀客的周身四個方位,試探性的朝著被圍在甲板之上的東瀛刀客推移而去。
這是十二個漢子,都是九重樓之中的精銳好手,乃是憐秀秀麾下除了那幾個最頂尖的殺手之外,最為精銳的隊伍之一,若單單隻論武藝的話,在江湖之中或許只能算是一流,可若是論起殺人的手段,再加上組合成陣的話,便是黑榜之上的宗師好手,也很難從他們的手裡討得到好。
輕巧的腳步聲響起,包圍的圈子在逐漸地縮小,雙方之間的距離也在不斷地減少,兩丈、一丈、九尺,腳步聲落下,十二個漢子眼睛同時閃過精光,不需要什麼暗,也不需要什麼目光對視,他們的腳步就是最好的訊息。
十二柄朴刀橫空,滿天的刀影浮現,沖天的殺氣四散而開,若是尋常武林人士,只消被這股濃郁的殺氣一衝,恐怕立馬就會嚇得肝膽俱裂,直接奪路而逃了。
可是偏偏這個東瀛刀客並不是什麼普通人,東瀛刀法重勢,卻更加的重殺,若是高手對決,生死往往只在一瞬之間。
右側四人分別微微往右拉開半尺的距離,手中的朴刀以閃電奔雷般的速度和氣勢朝著東瀛刀客的腦袋、脖子、胸膛等要害部位攻去
可此時左側四人的刀影卻沒有絲毫的停頓,自腰肋之處朝著東瀛刀客的小腹、兩肋以及後腰削去,而身處陣法最後的四人,卻同時矮身自身前兩人中間的縫隙處欺身而入,手中的朴刀也沒有絲毫的猶豫,朝著東瀛刀客的下半身狠狠砍去。
十二人的動作其實都是在同一時間完成了,攻勢也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到達東瀛刀客的身前。
東瀛刀客的臉上表情終於還是有了一絲的變化,先前的輕鬆和嘲諷盡去,而此時浮現的,是前所未有的專注和冷峻。
一道淒冷清絕的刀光忽然出現在重重刀影之中,好似黑夜之中高懸在夜幕之中那輪彎月,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冰冷。
沒有絲毫長刀出鞘的聲音,似乎那東瀛刀客手中的倭刀本就該在他手中的一樣。不,刀光不止一道,在電光火石之間,刀光一分為二,刀光凌空劃過一圈,八聲清脆的金鐵交織之聲響起。
並不是刀光一分為二,而是在頃刻之間,他便斬出了八刀,只不過出道太快太急,乍一眼看過去,就好像是兩輪如同彎月一樣的刀光被一分為二,而左右的八個漢子手中朴刀攻勢被盡皆被阻,鋒利的朴刀也被倭刀身上傳來的巨大勁力震得齊齊往後一顫。
可腳下的四個漢子的攻勢卻沒有半點的阻礙,也沒有遇到的阻擋,眼見著就要落到東瀛刀客的身上,可就在此時,刀客腳下雙足一點,身形凌空拔起,手中倭刀化作一輪寒月,在此向著身下已經變招,迎上了四把自下而上的朴刀。
而先前被逼退的八人,雖然攻勢受阻,但陣型卻沒有生出絲毫的亂象,如潑墨一般的刀影再次向著凌空的東瀛刀客襲來。
驚天殺機驟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