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灰濛濛的,雖沒有如墨一樣的黑雲,卻也沉甸甸的有些壓抑、沉悶,環境之中透著滾滾的熱浪!
這樣的天氣,也只有在盛夏時節的南方才會出現,四周坐落著層巒疊嶂的崎嶇山脈,高山密林之上有各種飛鳥掠過高空。
古道並不幽深,也不甚蜿蜒,周遭雖有些灌木雜草,但卻不失平坦開闊,站在道上,一樣望去也能將方圓百米左右的範圍收入眼中。
碎石和泥土夯實而成的路面之上,一雙工藝極好,乾淨鮮亮的千層布鞋不斷地起起落落,朝著古道的另一個方向緩緩行去。
再往上看,首先出現的便是一件天青色的長衫,緊接著便是一個面貌普通,氣質卻頗為除塵的年輕男子的形象。
男子懷中抱著一柄造型古樸的長劍,雙手於胸前交叉環著,一頭烏黑長髮被一根青色的細帶豎著,往後垂到約莫肩膀的位置。
一雙眼睛半閉半睜,似睡似醒人看不清眼睛裡頭究竟倒映著一副怎樣的場景,臉上掛著慵懶和疲乏,似乎隨是都有可能到在路旁直接睡死過去一樣,走路的速度雖慢,但男子腳下的步子卻十分的穩當!
可以說男子全身上下基本沒有什麼值得引人注目的地方,唯一值得稱道的,或許就是那一身看上去做工和質地都頗為不錯的一副和鞋子了,尤其是衣襬一側繡著的那幾株翠竹,若是個懂行的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出自蜀地的繡法!
“駕!駕!駕!”
頗為老辣的呼喝聲順著一股股灼熱的氣浪越來越近,不一會兒,輕微的馬蹄聲和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
不需要回頭看,青衫客便已經知道身後數十丈外,有一架馬車伴著幾個僕役和家丁護院打扮的壯漢正沿著古道緩緩行來,速度並不算快!
馬車的前面是兩個穿著短打勁裝,高大,面色剛毅兇狠,目光精煉,腰間挎著兩柄腰刀的護衛,駕車的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中等,絮了一縷鬍子,樣貌倒是頗為憨厚!
馬車的左右兩邊各自站著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小夥,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上去頗有一絲精明幹練的味道,馬車的後面是四個帶著兵器的護衛,手有老繭,目光精悍,顯然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年輕人很是識趣的退到路旁,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燦爛的笑容,待身後的一行人快到自己跟前之時,年輕人很是熟練地揮了揮手,和現代人站在路上打車時的樣子沒什麼兩樣!
可迎來的卻是頭前那兩個高大護衛警惕的目光,由遠及近,從上到下把年輕人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
目光澄明清澈,沒有精光流露,頗有些瘦弱,兩隻手臂雖然長,但是左右雙手虎口之上都沒有老繭,一身天青色長衫,豎著頭髮,倒不像是個混江湖,刀頭舔血的,反倒是和馬車裡頭坐著的那位讀書人家的公子有些相似!
待到近前,左邊的那個護衛抬手,車伕和後面的小廝護衛們也跟著停了下來!
兩個護衛對視了一樣,左側的那個衝著柳白拱手問道:“小兄弟向我們招手,不知有何吩咐?”目光卻下意識在柳白手中的古樸長劍和身上材質和做工都頗為不俗的衣服上面停留了片刻!
看著兩個護衛眼神的轉變,以及語氣之中透著一絲恭敬和一絲防備,年輕人也不懊惱,只頷首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身在蜀中小縣城裡定做的長衫竟然還能夠起到這樣的作用,看來真的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不論是在什麼時代,在哪一個世界都是萬金油一樣的通用!
年輕人抬手一拱,笑道:“這位大哥好,在下獨自在這山間行走,卻不甚在此間迷失了路途,冒昧打擾,若有不便之處,還請大哥見諒!”語氣十分誠懇,法子肺腑。
護衛大漢倒是頗為驚訝,隨即臉上的戒備便退去了幾分,露出一個笑容:“原來如此,不知道小兄弟打算往什麼地方去?”語氣比起先前雖然多出了一絲輕鬆!可眼中的戒備之色卻始終未曾徹底褪去。
不過心中對於年輕人身份的猜測卻隱隱已然有了有了定論,如此溫潤有禮,或許是那些個大家族裡頭出來的公子,看到了話本傳記,羨慕那些所謂的快意江湖,肆意逍遙,偷偷逃出家門,出來闖蕩。
年輕人卻搖了搖頭,擠眉弄眼一臉苦惱的道:“我在這山裡轉了好些天,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現在只想找一個最近的城鎮,好好地喝頓酒,美美的睡上一覺!”
年輕人的神態和話,惹得兩個護衛哈哈大笑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