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龍虎山上忙成了一片,上至老天師,下至底下新入門沒多久的小道童,一個個的都忙成了熱鍋上面的螞蟻,沒有一刻得閒。
老天師臉上的慈祥和笑容都消失不見,臉色變得又黑又沉,眼睛裡頭閃爍的,是從未出現過的冰冷殺意,雖然很淡,但卻無比純粹!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人亦如此,縱使老天師平日裡表現得再和藹,再人畜無害,可他的心底,也會有一些不能被人撩撥的禁忌之處。
而田老,就是老天師心中的逆鱗之一!
柳白還記得看到一個一人之下的番外,因為田老的死,老天師單人獨馬下了龍虎山,挑了全性的多處分舵,最後,約戰全性的諸多高手,就連兩豪傑之一的丁嶼安也勝負重殺,險些被殺,最後還是作為殺人兇手的龔慶出面自裁在老天師的面前,才救下了丁嶼安一命。
可想而知,在老天師的心裡,田老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若不是老天師知道此事的時候,除了被抓的這些人,其他全性的傢伙都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只怕老天師絕對會大開殺戒,再不會有絲毫的留手,到了那時,只怕能夠活著走下龍虎山的全性,剩不下幾個。
由於柳白對於張楚嵐好心的提醒田老僥倖得以逃脫,再加上柳白先前把圍攻陸瑾的那四個全性的高手或殺或俘,也被受邀前往一同觀看審訊商討對策。
柳白卻隨意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對這些事情沒有一點興趣,在離去之前,十分善意的給老天師留下了一句提醒:“老天師,全性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是時候考慮一下時間了哦!”
老天師表情認真的點頭應允,但心情卻仍舊有些沉重!
實在是這次的事件,給他們提了一個大醒,田老幽居後山數十年,除了些許和龍虎山相熟的老人之外,異人世界裡頭估計都沒幾個人知道田老的身份的。
可是這一次,總結下來就是全性其他的行動都只不過是幌子,就連陸瑾手中的通天籙都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他們最開始和最後的目標一直都是田老!
上至老天師,下至他的天師府的道士們,一個個都是後背發涼,直冒冷汗,幸好這次有張楚嵐在場,不然全新的計劃只怕就要得逞了!
當天夜裡,眾人直接提審被擒的龔慶和呂良,這兩小子倒也識趣,不需要動刑逼問什麼的,直接就說了。
這一切謀劃的因由,都和四四年的那場牽扯到整個異人世界的動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是更多的東西,這兩個傢伙卻直接表示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從全性的一些前輩的口中,得知一些零星的線索,這些線索的另一頭,都直接指向了張楚嵐的爺爺張懷義和全性派的前掌門無根生的身上。
而這一次,這次事件的主角田老卻選擇了沉默,整整一個晚上,田老都低著腦袋,臉色沉沉的,目光深邃,一言未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是誰也不傻,田老為何在那次受傷被救回之後,就開始瘋狂的修煉靜功入定用來代替睡覺,從那次受傷一隻到現在,幾十年未曾閉眼,究竟為何,眾人皆是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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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老天師和張楚嵐等人的憂慮,柳白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慵懶悠閒,帶著馮寶寶和徐翔一家回到院子裡頭,屏退了徐家父子三人。
柳白和馮寶寶面對面盤膝坐在榻上,房門之外,徐翔站在廊下,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心緒不禁有些飄飛,腦海之中莫名的出現了幼年之時和馮寶寶還有柳白在後山的小院裡頭,那段快樂的日子··············
徐三和徐四兩個傢伙向兩個門神一樣杵在門外,屋內的節能燈放出的白光透過門上的玻璃,照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在青石板上拉出兩個長長的影子。
一家子都陷入沉默之中,沒有說話,可是腦海之中想著的事情,卻都和現在正在房門之內,屋子裡頭的兩人密切相關。
縈繞在指間的乳白色光團很自然的消散退去,柳白將點在馮寶寶眉心的雙指雙指收了回來,靜靜的思量了片刻,屋內一片安靜!
幾分鐘後,在白色燈光拂照之下,柳白一臉認真的看著馮寶寶說道:“寶寶,有一件事情,我覺得還是需要問過你本人的意見才行!”
馮寶寶眨了眨眼睛,說:“什麼事?”表情如舊,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神無驚無喜,清澈澄明,沒有絲毫波瀾。
“哎!”柳白嘆了口氣:“說來也是我的不是,你不是失去了以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