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湖畔,雞籠山上,一處明面上隸屬於一個外地富商的宅院之中,龐斑、方夜羽、裡赤媚、柳搖枝以及鷹飛等魔師宮的一眾上層首領相聚一堂。
在這堂堂大明國都,天子腳下,一群蒙古帝國的餘孽,聯合了西域各族勢力,竟然深入敵營,堂而皇之的在這雞籠山上住了下來。
高居首位的龐斑正閉著眼睛,聽著方夜羽在一旁侃侃而談,右手手指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極有節奏的輕輕的敲擊著,指甲和木質的扶手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噠噠噠噠噠!在堂中每一個人的心間迴響。
良久,方夜羽話畢,龐斑敲擊的動作一頓,聲音驟消,眼皮微微一顫,露出了一雙如同閃閃發光的星辰一樣璀璨的眼睛,眾人紛紛摒足了精神,將目光投向龐斑。
那雙如星辰一樣璀璨的目光挪到了裡赤媚的身上:“雖然你如今天魅凝陰已然大成,但這麼多年來虛若無也絕不會在原地踏步!你二人的決戰,我也無法確定到底誰勝誰負?”
裡赤媚點了點頭,慎重的道:“我和虛若無之間,終究是要做過一場,完成三十年前那一場沒有完成的決鬥,只是接下來夜羽那邊,我可能··········”
裡赤媚的神色雖然慎重,但卻完全沒有擔憂或者徘徊不定的意思,只是如果他和虛若無決戰的話,那方夜羽那邊他就有些分心乏術了!
龐斑卻揮了揮手,道:“夜羽那邊你就不用再擔心,安心準備好你和虛若無的決戰便是!”
方夜羽也忙道:“師尊言之有理,裡師不必憂心,只管全力以赴,完成這場未竟之戰即可,素善也正在的趕來的路上,夜羽這邊完全沒有問題!”
裡赤媚自然知道方夜羽這不過是安他的心才這樣說,如今的京城,可謂是暗流洶湧,不僅僅有一個天命教一直隱於暗中不出,還有最近異軍突起的九重樓也在一隻按兵不動,更不用說老謀深算的朱元璋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先是胡淮庸身死,而後又是藍玉,愣嚴這個廠衛的大統領,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個完整的東廠和小半個錦衣衛,而且根據情報顯示,愣嚴還和朱元璋的寵妃陳玉真走的極近,只怕如今他的心也不一定是向著自己一方的了,
如今京師的這盤大棋,早已經超出了人的預料,原先指定的計劃,大多都被推倒,到了現在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裡赤媚幽幽嘆道:“可惜的是幾次三番都讓韓柏那小子從我手中逃脫,而且魔種和他的融合也越來越開,他的修為也越來越強,若是放任他成長下去的話,只怕又是一個秦夢瑤!”
聽到韓柏這個名字,方夜羽的眼中立即閃過一絲厲芒,冷聲道:“我已決定親自出手,和韓柏那小子進行生死決鬥,鷹飛挑戰戚長征,年憐丹挑戰風行烈,此次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將我們之間的恩怨盡數了結!”
一旁的鷹飛俊臉之上閃過一絲陰霾,語氣冰冷的道:“此次我必然要將戚長征斬於雙鉤之下!”雙目之中流露出驚天的殘忍和狠戾,二人之間的恩怨,早已經進化成了你死我活的仇恨,只有一方徹底的死去,才能結束。
而方夜羽卻忽然眼神一動,話音一轉道:“只是如今浪翻雲也到了京師,而且京師之中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國師柳白坐鎮,只怕··········”詢問的目光卻是自發的投向了龐斑。
龐斑則依舊古井無波的道:“關於柳白和浪翻雲你無須擔心,柳白曾和我立下約定,在月滿攔江之前,我們三人皆不能出手干涉你們之間的爭鬥!只是····”
話音剛落,龐斑卻忽然起身,走到鷹飛的身前,左手搭在他的肩上,勁力一吐,鷹飛的膝蓋忽然彎曲,“嘭”的一身跪在了地上,膝下的地板轟然碎裂,蛛網版的裂紋朝著四周蔓延。
“若你以現在的狀態去挑戰戚長征,必死無疑,你就跪在這兒吧,等什麼時候你把心底的戾氣和兇厲都忘記了,什麼時候再站起來!”
龐斑的話在鷹飛的眼中,就是天神的旨意,若是換了其他的一人這樣對他,他早就暴起反抗了,但是偏偏卻是龐斑,所以他只能乖巧的跪著不動,緊咬著嘴唇,開始了漫長的思考。
看著陷入了長考之中的鷹飛,方夜羽的心頭卻忽然想起了那日在迎風峽旁柳白問自己的那個問題:“自己究竟是想要為族人們尋長久的安定,還是自己心中那個虛無縹緲的慾望!”
方夜羽很清楚,縱使是朱元璋死了,蒙人想要重新入主中原也不過痴心妄想,自己等人這麼辛辛苦苦,為的不過是暫緩大明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