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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該死的嗜好

霖王玩味不已,抬手摸了摸鼻尖,冷笑一聲:“你說黃宣生父不詳,莫非他是私生的麼。”

曲天雄垂首,將不安的情緒斂的極好,就連最後的一絲心軟也藏的滴水不漏:“喏,黃宣的生母曾是荊州鴛鴦水榭中的頭牌姑娘,在青樓裡生的黃宣,也是在那裡養大的他。”

霖王捏著軟毛刷,仔細掃乾淨博山爐中每一道縫隙裡的香灰,頭也不抬的嘖嘖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一個頭牌能養出如此能幹的兒子,還真是有意思。”

“主子說的是。”曲天雄適時遞過去一塊軟布,擦拭過的博山爐光澤瑩潤而不刺目,分明是一座銅製的香爐,仔細打理過後,竟然透出玉質一般的潤澤,他藉著端詳香爐的功夫,斟酌道:“屬下查出黃宣的生母也是出身大戶人家,家道中落才被賣入青樓的。”

“也難怪太子看重他,他這樣在朝中毫無根基之人,做起事來沒有顧忌,自然不會束手束腳,但是這樣的人,太子用起來放心,本王除起來就更安心了。”霖王的手觸到博山爐內壁一點,幾個簪花小字就像鐫刻在他的心上,他不禁微微一頓,揚眸如常道:“雍州苦寒,他去了那種地方辦差,總不能也帶著老孃親罷,那麼在青州總要有個住處的。”

曲天雄略微遲疑,只是這遲疑也不過是轉瞬而已,他垂眸,掩飾住眸光中的一絲慌張:“他們如今住在寒塘十六弄。”

窗下鬥櫃上擱著一溜暗色瓷罐兒,霖王依次開啟,俯下身去輕嗅了一遍,最後從個暗紫色罐子裡舀出一勺末香,倒入博山爐中,一邊點燃一邊驚詫道:“寒塘十六弄,他現下好歹也是個京官兒,又在刑部當差,怎麼住這麼個破地界兒。”

這末香的味道奇異,香中夾雜著一絲絲如蜜糖般的甜味兒,沁入心脾後又略帶清苦,曲天雄的心,也隨著一絲一縷的異香,生出一絲一縷的實苦,做人有骨氣是好事,可太有骨氣就是給自己招禍了,這不,黃宣的骨氣已經漸漸將他逼上了絕路,沉下心思,他口中緩緩道:“他在荊州為官時清苦的很,應當是沒有銀錢在京城置辦宅院的。”

霖王略一思量,仰起頭惡狠狠地吩咐:“你聽著,既然黃宣除不掉,那麼在他返京之前,你務必除了他的老孃親,到時他丁憂去職,本王看他能翻出什麼浪來。”

刺啦一聲,窗紙狠狠撕開道細長的口子,夏日的夜風有灼熱的痕跡,迎面灌了屋子,掠過曲天雄的臉上,竟生出一絲薄寒,他的額角像是有細汗,欲落未落。他幾度張嘴,話到嘴邊卻又都嚥了回去,滿腹的心思只化作了一個是字:“喏,屬下這就去安排。”

博山爐中輕煙上揚,薰香益發濃郁醇厚,氤氳繚繞在廳內的每一個角落,四圍充斥著引人心神沉醉的馥郁幽香。

霖王受用的深吸了一口氣,唇邊微微有些發乾,他抿了抿唇,吩咐道:“告訴那丫頭,給太子下點猛藥,本王倒要看看,一個修為盡費的孤女,能有甚麼本事把他從女人床上撈出來。”

曲天雄躬身道:“主子,太子防範極嚴,入口的東西一定是試過的,難動手腳。”

霖王怒不可遏的抬腿踢翻一張椅子:“入口的動不了手腳,就不能在身上動手腳麼,太子納了那丫頭都一個月了,那丫頭還沒爬上他的床麼,你是怎麼調教的,莫非,”他抬手在博山爐上輕輕揮了兩下,輕煙登時絲絲入鼻,他極其舒坦的吁了口氣:“莫非本王這二哥人慾不能。”他抬眼,眸光陰森:“若是他人慾不能,那麼本王一定也讓你人慾不能。”

曲天雄垂首,忙不迭的回道:“屬下知道輕重,這就去安排,一定不會誤了主子的大事。”

霖王凝神片刻,開啟屜子取出裡頭的暗花錦盒,嗒的一聲輕響,取出一隻猩紅的藥瓶子,瓶體上寫著上古香坊四個纖細小字,遞過去曲天雄時,他齜著牙頗有些肉疼:“把這個給那丫頭,叫她服侍的時候抹在耳後,有了這麼個好東西,就算太子是個太監,也會捨不得下了她的床。”他皺起鼻尖輕吸了口氣:“可惜了,如此好的東西原本是要用在許家三丫頭身上的,這回便宜她了。”

曲天雄垂首低聲:“聽聞許侯有意送三姑娘入宮為妃。”

提到求而不得的美人兒,霖王雙眸放光,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喋喋一笑:“許侯是個明白人,只可惜卻想左了,以為將三丫頭送進宮,便能絕了本王的惦記麼,著實可笑。”

夜風襲來,拂動輕煙四散而去,餘香嫋嫋,霖王輕嗅數下,只覺心旌盪漾的厲害,轉眸望向沉沉夜色:“夜深了,你去把今日剛入府的姑娘帶過來罷。”

曲天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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