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葵一邊走一邊回頭嗤的一笑:“她並非找錯人了,而是你與我過從甚
密,她遷怒於我,才想致我於死地。”她望著空青,一臉赤誠的笑道:“若不是她對你有意,便是她的至親之人對你有意,空青,往後你不要再來水家了,好歹避些嫌疑,我還沒活夠呢,可不想再去黃泉了。”
空青一時間哽住了,以前的她心思單純,從不算計旁人,也從不屑於看旁人的算計,如今的她怎麼會一眼識破他的謊話,他尷尬的笑道:“你是如何瞧出來的。”
落葵擇了些青菜,在清水裡淘洗乾淨:“古玩這行當,靠的是眼力,一是看人,一是看物。”她抬頭笑望著空青,那笑意愈發的蕭索:“莫非你忘了我的出身了嗎,宮裡這些事比你們府中可只多不少的。”
一時間寂然下來,她切著菜,搖頭輕笑,連連奚落:“蘇子一介凡夫俗子,好吃也就罷了,你是修仙的,川穀更是個神仙,怎麼也這麼好吃。”
“我不白吃,我去砍柴。”空青回過神來,展顏一笑。
“可憐了川穀的桃林,他回來又要跳腳心疼了。”
用過晚膳,窗外已月上枝頭,清寒如霜的月色灑滿北山,落葵立在窗下望了會兒,心中悶悶的,竟平添了幾分蕭索之意,嘆了口氣,想到川穀仙府的院中似乎藏了不少酒,微微一笑,正欲出門,卻與推門而入的空青撞了個滿懷,他一揚手上的酒,笑道:“不用去了,我已經拿來了。”
落葵臉一紅,喃喃道:“你怎麼知道我想喝酒了。”
空青湊到她的跟前,附耳低笑:“走,我帶你出去逛逛。”言罷,不由分說的攬住她,轉瞬間到了上回來北山時,溼了落葵鞋襪的那處溪邊。
夜色沉沉如水,一彎弦月懸在枝椏間,淡白的月色輕輕柔柔的灑落,四下裡如輕紗籠罩,夜間山裡極為靜謐,唯有溪水潺潺之聲清脆入耳。
更深露重寒意沉,一陣緊著一陣的夜風襲過,落葵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衣裳。
空青攏了一堆篝火,二人席地而坐,火堆中騰起的熱氣驅散了寒意,有種春意盎然的氣息撲面而至。
飲了一口酒,落葵想到今日之事,仍心有餘悸,折了根樹枝來回撥弄那火堆裡的柴,若有所思的一嘆:“我只在書中讀到過黃泉,沒想到今日去那走上一趟,竟還活著回來了,那木香先前說認錯了人,可還是救了我。”
“木香雖行事乖張,但心地善良。”空青淡淡道:“你沒事就好,旁的不必想這麼多。”
她勉力將心底的疑惑逐出去,望著空青,沉沉道:“你們修仙的人,相信有前世今生麼。”
空青微怔,眸色燦若星辰,折了幾根柴扔進火堆裡,一陣劈啪作響,他漸漸紅了眼眶,緩緩道:“你看到奈何橋頭的孟婆了罷,她那碗忘川水喝下去,前塵往事皆忘,有今生又能如何,記不起前世憾事,又如何在今世彌補。”
一口辣酒入喉,辣的她有些淚溢位:“你與木香說的那個她,便是你的憾事罷。”再飲了一口酒,嘆道:“我不求來世彌補,但求今生無憾。”
空青良久無言,卻在猛然間握住她的手,掌心中的溫熱,令她心頭一悸,忙不迭的想要抽出來,奈何那手握的極緊,她怔怔望著空青一點點湊過來,額頭與她的額頭相抵,呵在她面上的熱氣令她慌亂不已,連連躲閃。
空青定定望著她的眸子,極正經的輕笑道:“你前世的遺憾,我沒法子彌補,但今生我定不讓你留有什麼憾事。”
落葵慌了,慌得手都不知該放在何處,連心跳都漏了一拍,低垂了眼簾道:“估計我是把忘川水當酒喝了,喝的多了些,想不起來前世有什麼遺憾,但今生,今生,”她猛然想起京墨和曲蓮,心間一陣抽痛,淚猛然間湧了出來,她藉著仰頭灌酒的機會,將淚狠狠逼了回去,咬著牙顫聲道:“我今生的遺憾,便是後悔做了個一廂情願的傻瓜。”
空青頓了頓,不動聲色的緩緩湊近,沉聲道:“我的遺憾,也是做了個一廂情願的傻瓜,我也後悔了,若我能早點將一廂情願變成兩情相悅,你便不會那麼傷心。”
那燒的正旺的篝火,溫熱的火光映著空青的面龐,他抬手撫上她的面龐,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唇邊勾起魅惑人心的淺笑,緩緩道:“我不想再後悔下去了,落葵,我喜歡你。”
此言如同一記驚雷,沒頭沒腦的劈了下來,劈的落葵滿心茫然,腦中一片空白,她原本是個伶牙俐齒的人,可這會兒卻舌頭打結,剛一開口還未來的及說話,便咬了舌頭尖,痛的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