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者無疆第二卷洶湧暗起風波未平第一百四十回就打你了京墨癱軟在地上,掙扎了良久,才扶著牆站起身來,他雖一向怯懦,但此等天大的羞辱激起了他的恨意,他踉蹌著步子,血從他的鼻中,口中,胸膛流下,在他的身後蜿蜒出長長的血痕,他一步步走到空青跟前,和著口中的血水和斷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總不能一直跟著阿葵,總有她落單的時候,有種的,你就打死我。”
空青默默嘆息,他原是不想雙手沾染人族之血的,沾的多了惹來天罰,他也承受不起,但話至於此,只有一勞永逸永絕後患了,畢竟,落葵的性命比那倒黴的天罰更要緊,他淡然道“你既然一心求死,那麼,我只好成全你就是了。”言罷,他繃著薄唇,緩緩抬手,一縷劍光直奔京墨而去。
未及劍光逼近京墨,他便已覺出了毀天滅地的殺意鋪天蓋地而來,心下驚恐萬分,只恨自己莽撞,更狠自己沒有多生幾條腿,既然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那麼,難麼服軟求饒才有一息活命之機罷,他頓時雙膝一軟,四肢伏地,腫著腮幫子,說起話來嘟嘟囔囔“青,青公子,我方才,方才口不擇言,青公子,求青公子莫要與我一般見識,求求你。”
“青公子。”京墨話未完,空青身後響起一把冷然的嘆息,幽幽道“青公子,罷了。”
空青神情微滯,指尖輕輕一晃,劍光登時傾斜,擦著京墨的臉頰掠了過去,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極深的血痕,血噗的一下便漫了出來。旋即譏諷笑道“就憑你這點微末修為,也想威脅落葵,實在是痴人說夢。落葵既說留下你的性命,那便留下罷,只是你要記著,你的性命時刻握在我的手中,我隨時可拿。”
京墨不語,只狠狠咬著唇邊,留下一道暗恨的齒痕。
“京墨,京墨。”曲蓮淒厲的慘叫一聲,從屋內飛奔而出,扯下了裙襬裹在京墨臉上,血潺潺不斷從她的指縫間漏出來,她哭道“京墨,京墨。”旋即回首恨聲道“落葵,你怎麼這樣狠的心。”
落葵不語,只轉身進屋,取出一隻金色小罐,遙遙扔給曲蓮,冷然道“一個時辰敷一次藥,明日就好。”
京墨眸光暗淡,早已心如死灰,輕輕握住曲蓮的手,只說了一句走,二人便相互扶持著,消失在了茫茫雪色中。
落葵怔怔望著,鼻尖酸澀,眸底像是蓄滿了溼潤,她高高揚起頭,那溼潤頓時逆流成河,將空落落的心盡數填滿,緩了良久,她才絕望開口“青公子來的好巧。”
空青不語,卻突然出人意料的抬手,衣袖在落葵眼前拂過,她登時雙眸緊閉,身子向後仰去,他一把攬住她,打橫抱在懷中,輕手輕腳的放在四柱大床上,旋即一揮衣袖,門無風自關。
虛空中突傳窸窣之聲,旋即一枚瑩白玉琮上下浮動而出,空青神情凝重不已,掐了個訣,青光在落葵指尖極快的繞過,凝出一滴血來。
他指尖輕點,那滴血輕吟聲聲沒入玉琮之中,玉琮上登時瀰漫起一層層鮮紅薄霧,那薄霧滾滾,在玉身上繚繞片刻,便如同被夜風拂過一般,消弭於無形了,而那玉琮,仍是瑩白一片,未有絲毫變化。
空青臉色大變,蒼白如雪,踉蹌著跌坐在床沿兒,眸中含淚,痛苦異常的連連搖頭“為何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怎麼會這樣。”
從外頭無聲無息踱進來個人,是文元,他抬起隱含苦笑的臉“羌戎之玉未曾變色,她是確鑿無疑的人族,老六,放手罷,你與她終是一場孽緣。”
空青暗自垂淚,手在落葵的臉頰輕輕摩挲“不,不,便是人族又如何,三哥,我錯過了那麼多年,這一回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放手了。”
文元吁了口氣,反口詰問“老六,你可還記得當年,她是因何而死,因誰而死。”
此話如同一記驚雷,劈的空青從慌亂中回了神,是了,強行逆天而為,只會灰飛煙滅,是了,當年之事是一團霾塵,霾塵走到心裡,落下幾粒,光陰雖然斗轉,但那幾粒霾塵從未減少,漸漸在心裡紮了根,瀰漫出大片令人窒息的灰霾。他艱難的張了張口,覺得呼吸艱難,自己與落葵隔世相逢已是天大的不易,時至今日,自己想的竟不是護她周全,反倒是千方百計的害她再死一回,他含淚苦笑,深覺當年川穀所說才是警世恆言,落葵沾上自己還真是倒黴,一次一次死在自己的手中。
文元接著嘆氣“老六,你可想過,若一旦東窗事發,憑你在族中的地位,頂多受一番責罰,頂多修為散盡重修罷了,可她呢,她就要灰飛煙滅難有生機,她不冤枉麼。”
空青囁嚅著唇角,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