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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後,雨奇蹟般地停了。在吳欣的慫恿下,容若和蘇姑娘只好出門去散步去了。剩下的幾個人說要打撲克,她們翻出自己的行李,居然帶了四副撲克,歡樂地說可以開兩桌升級了。不過謝敏居然是不會打牌的。徐暉眼看三缺一了,不由抱怨道:“你小時候都幹嘛去了?連牌都不會打。”然後就想起了謝敏小時候是幹嘛的了。“哦”了一聲,很理解地說:“對了,敏哥你小時候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的,難怪不會這種清閒安逸的遊戲了。”謝敏失笑:“沒那麼誇張吧。”“就是那麼誇張,你都不知道,以前我們在初中的時候,一聽到你大名,就會渾身起雞皮咧。”徐暉最近好不容易重拾很多記憶,說,“就跟聽到什麼土匪頭子一樣。”“傳言總有幾分失真。”謝敏說。“那是。我看你一點也不像壞人。”徐暉說著說著叫道:“唉,三個人只好玩鬥地主了。”盛夏已經過了。現在雖然在城市裡還熱得過分,在鄉下卻覺察到了涼意。說是要散步,但村子裡晚上連路燈也沒有,他們只好在小石橋邊站著意思意思。不好意思讓姑娘在那兒侷促著,容若就開始和她聊天,聊了一會兒發現真的聊不到一塊兒去,就又開始沉默了。石橋邊一陣陣的涼風吹來。那個姑娘忽然就說:“真的很羨慕謝老師的女朋友。”容若有點吃驚地看著忽然說起這件事的蘇冰凌,而後者有些自嘲地說:“你聽了可能要笑話我吧。明明就沒談過戀愛,明明會跑來相親,還會羨慕人家那種戀愛。”容若的喉嚨有些乾啞。他說:“不會的。”“我以前一直想,結婚前,哪怕能談一次戀愛也好。希望有個人可以真心誠意地對我說:因為很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所以才想和你結婚。”蘇姑娘笑著說,“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麼理由。不是因為年紀大了不得不結,有了孩子不得不結之類的。但是這把年紀說這句話,就好像在做夢沒睡醒一樣。”容若沒有答話。“我的朋友都勸我不要總是幻想了。都三十歲了還在幻想。我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我們這種七零後的還會幻想呢,我看那些小姑娘似乎都不會為這種事情煩惱。因為一直幻想,才會覺得遇到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真的很難。才會拖到現在。”蘇姑娘說完後看著容若,問,“容老師,其實挺不好意思的,我年紀比你大,還說這樣的話,你覺得奇怪吧?”“不奇怪。你的想法只是比較浪漫。”容若有些艱難地說,“但是生活中很多不得不的事情,使得愛情不能不妥協。”蘇姑娘以她特有的敏銳問道:“容老師,恕我失禮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不的理由?”容若抬頭,看著無止盡地連綿的遠山上露出的點點星光,想起了謝敏那雙眼睛。黑得像夜空,亮得像星星的眼睛。“嗯。”容若笑得發苦,沒有否定。蘇姑娘也抬起頭,笑著說:“我早就感覺到了。我只是有點好奇,所以才來的。”然後看著容若,說:“容老師。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不得不的理由。但假如是這麼難得地遇見的人,請你不要輕易放棄。”說完時候又自嘲地說:“看我就知道了,雖然這個世界上光是男人就有三十億,但竟然沒有一個是屬於我的緣分,那不是很可悲嗎?” 容若把蘇冰凌送回去後,徐暉他們歡呼著“哦,有腳(指打牌的人)了”,然後也不理會與打牌一事從來就無關的容若,任他返回住處去了。鄉下的夜由於沒有燈,是很黑的。青石板鋪就的老路通向了剛才的那座石橋,窄窄的小溪在夜裡聽起來水流卻分外的大。天開了。但是隻在天邊的一角有星星。明天是晴是雨還說不定。鄉下人睡得早,橋兩岸的民居基本上都熄了燈。石橋上站著一個人影,紅色的一點微光在他手上燃著。難得是空氣這麼好的地方。謝敏丟下菸頭,用腳踩滅。容若走上石橋,那時的風已經變成了飽含秋意的涼風。他和他並肩走回橋那頭的老鄉家裡。穿過大門,穿過走廊,輕輕踩上會發出吱呀聲的木梯,經過放著五穀豐登穀倉的廳堂,推開那間老舊的房間的門,進到了屋子裡。星光從採光的玻璃瓦中傾瀉下來。但只是星光,會明亮到足以傾瀉嗎?謝敏的臉看上去那麼的不清晰。就算他站在眼前,也像在夢中一樣。容若伸出手,去摸謝敏被風吹亂的頭髮。他時常會不經意地撥著自己的頭髮。所以容若時常在想,他的頭髮,撥起來是什麼感覺呢?因為似乎是隻用清水洗過,有些乾澀。平常看起來總是很順滑的樣子。謝敏握住容若放在自己頭上的那隻手。容若沒有躲開。不知從何時起,變成了一次又一次停不下來的親吻,顫抖而急切地撫摸著對方的身體,笨拙地除去身上的衣裳,重疊著倒在那張古舊的潮式黑漆床上。夜深的時候,容若從床上坐起,試圖下床去找些水喝,卻被謝敏拉了回去。又是沒有終止的相互索求。直到天快亮了,謝敏在他的懷中睡去。頭枕著容若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