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房子也會更新換代,因為沒準,所以……”
“好了,聽我往下說。”
練一然擱下碗筷,神色嚴肅地認真道……
“清朝雍正年間,有十幾個人想來租我們家的房子住,是整套租。”
“當時這房子剛剛蓋好,是全新的,還沒入住,祖上並不打算租。”
“不知怎麼地,周圍有不少房子,這幫來客偏偏就是要租我家的。”
“因為對方的出價讓人無法拒絕,老祖宗就把新房子租給了他們。”
“這些租房客全都佩著刀,衣著也很華麗,舉手投足間氣度不凡。”
“老祖無意間在牆外聽聞到其中某人被稱喚作將軍,可惜是什麼將軍不知道,就連姓什麼也不知道。”
“這群貴人在此住了差不多有一年,有一天,他們集體出門去辦什麼事情,結果被一夥蒙面人當街殺死,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人死了,他們的東西也就成了無主的財產,自然而然落於我家。”
“其實這座玲瓏寶塔只是財物中很普通的一件,據我爺爺講,當時還有不少名人字畫,其中就有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的三幅蘭竹,只可惜……”
孟:“可惜什麼?”
練:“可惜所有的字畫在文-革期間付之一炬,被形同土匪流氓的紅衛兵從箱子中翻找出來,在院中當場燒了。”
孟贏溪聞畢甚是惋惜!
她扣腕嘆息道……
“我清楚記得鄭板橋是康熙的秀才,雍正的舉人,乾隆的進士。”
“雍正年間的鄭板橋尚且不是很出名,甚至可以說是無人賞識。”
“至於他的字畫被奉做墨寶那是在其中了進士之後的乾隆年間。”
“你家祖上機緣巧合得其字畫的時間段正是鄭板橋落魄得為求生而在揚州沿街叫賣字畫的雍正年間。”
“說句有理有據的斷言,那時候連真品都不值錢,定當不會有他的贗品出現,那三幅蘭竹可絕對是如假包換的真跡呀!”
練一然苦笑,“可不是,鄭板橋最擅長的莫過於畫竹子,我爺爺說那三幅畫裡的竹子濃淡相宜,疏密相間,清俗雅脫,百看不厭,它們被毀了是莫大的遺憾,非常非常可惜!”
他神色一轉,又道:“那玲瓏寶塔若不是我奶奶機靈,借打水的時機把它扔進井裡面沉於水底,早被粗俗野蠻的紅衛兵拿大錘給砸成了粉末。”
她微微點頭,“如此精美的器物能躲過這場文化浩劫真是萬幸。”
“躲過雖躲過,但還是留下了傷痕,玉塔身上的暗裂紋也就是那時候折騰出來的。”
他忿色道:“世上就算有一模一樣的兩座玲瓏塔,但絕不會有一模一樣的裂紋,所以我才一口咬定殷奕悅家中的塔是我家的。”
孟贏溪問:“你是不是特別想要回這尊具有傳奇色彩,並承載了數代人情感的玲瓏塔?”
練一然嘆而搖頭,“想……也不想。”
她不解,“為什麼?”
他道:“口說無憑,東西是要不回來了,再說……”
練一然欲言又止。
“幹嘛吞吞吐吐的?”
孟贏溪道:“真想要回來的話我幫你想辦法。”
“說實話,這件東西從本質上說並本不屬於我們練家,再說我也沒有能力去守護好它。”
他的臉色在言語間變得很憔悴,“就像當初它的來歷,或許這也是一種機緣吧……放在殷奕悅那裡也不失為一種長遠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