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錦,我叫什麼名字?」
白飛錦正聚精會神地和小狗身上的開關較勁,被甘藍這麼一打擾,不滿地大聲答道:
「不曉得!」
甘藍彎下腰來耐心地教:「叫甘藍,記住,甘——藍!」
這下可好,白飛錦似乎學會了一句咒語,把她的名字翻來覆去地在嘴裡唸叨:
「甘藍甘藍甘藍甘藍…藍…藍…欄杆欄杆欄杆!」
「這可是你自找的!」
白芷在旁邊笑個不住,甘藍夾在中間,委屈地說:
「你們姐弟倆聯手欺負我啊?」
聽見「姐弟」二字,白芷的笑容便收了回去,只問甘藍道:
「你為什麼接他來?」
「你不是以前對我說,在這世上能多找回一個親人,是件好事麼?我曉得你從骨子裡厭惡胡麗這個人,但你這個弟弟是無辜的,對吧?」
來接白芷前,甘藍託了李全博的關係,帶白飛錦去監獄裡探望了胡麗。一看見自己的兒子,胡麗就撲過來貼在防彈玻璃上,痛哭流涕地請求周圍的獄警讓她摸摸白飛錦,而獄警自然只警告她抓緊時間。
白飛錦也被面前的一幕驚嚇得哭喊起來,甘藍只得在旁邊安慰他,替他舉著話筒,好跟裡面的胡麗說話。
會面結束的時候,胡麗被兩個獄警拉起來,死抓著電話邊哭邊哀求甘藍:
「甘藍,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求你以後經常帶兒子來看我,我是活是死都會給你贖罪!」
甘藍看著她戴著腳鐐被押走的樣子,對她點點頭。
白芷低頭沉吟不語,半晌,淡淡地問了一句:
「上次找人傷你的,就是胡麗吧?」
她抬頭迎上甘藍在穿幫時慣有的窘迫眼神,佯怒地斥道:
「你有辦法瞞著我,我就有辦法知道!」
廚房裡,甘藍正忙著給麻婆豆腐勾芡和起鍋,白芷手足無措地和白飛錦坐在客廳沙發上。相反地,白飛錦倒是自然很多,抱著剛剛買的小狗兩眼直勾勾地看動漫。
「你……餓了沒有?」白芷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好長時間才憋了這麼一個問題出來。
白飛錦顯然不具備一心多用的能力,他的注意力此時均被螢幕上跳動的色彩所吸引,因此完全無視了一旁的白芷。
廚房門的推拉聲響起,甘藍撇頭一看,是白芷進來了。見她臉上微紅,有些著惱的樣子,甘藍奇怪地問道:
「怎麼,不是讓你在外面等著麼?」
白芷不作聲,拿過一碟子發好的香菇來撕著。
頃刻後,廚房裡傳來甘藍捧腹大笑的聲音,又夾雜著一些告饒的話:
「我錯了……你看燙著!」
大概是動漫播放完了,白飛錦聽見動靜,跑過來拉開門,眨巴著眼睛看她們。
甘藍往白飛錦手上一瞧,立刻責道:
「看看,跟姐姐一樣,這就是基因,快吃飯了吧,又吃上零食了!」
白飛錦把巧克力餅乾往嘴裡一塞,含糊地蹦出一個字:「餓!」
次日上午,因為季然突然請假回了老家, 而上次幫甘藍頂班的金師傅師侄也沒能抽出空,因此「燒白」便頂了上來幫忙。本來金師傅也覺得他練得差不多了,決定今後也讓他更多地擔任炒菜的職務,只是白案和墩子,可能需要另外招人了。
好在這天中午客人不太多,可能是下雨的原因,攏共也就四桌十幾個客人。
最後一道蹄花上了上去,甘藍他們便坐下來休息了。
「大師兄回去是什麼事來著?」袁隨把袖套扯下來往邊上一扔,坐下來問金師傅。
「說是家裡修房子,回去幫個忙,走得還挺急。」
金師傅倒是不想坐,站起來活動周身四處的關節。
「嗯?看來師兄家裡的情況…好一點了?」甘藍沒有問得太直接,她只隱約記得季然家裡的負擔很重,需要他每個月寄回工資的一大半,才能勉強維持。
金師傅知道她疑惑什麼,因為這也是他犯的疑惑,可這畢竟是讓季然很敏感的一件事,他不想在徒兒們面前敞開了說。
這時廚房的門猛烈地被人掀開,小唐大驚失色地闖進來,嚇得三魂七魄都丟了一大半:
「師傅!客人吐了!好多都喊頭暈在發吐!」
四個人都驚訝地站了起來,袁隨聲音發抖地自言自語道:
「怎麼會…怎麼會,我們做什麼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