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倒不是柳氏真的想要自虐,而是忍不住替自己的女兒感到委屈。
太夫人對錦繡一貫冷淡倒也罷了,他們二房也不瞧著太夫人做什麼,可是今日是錦繡的生辰,而且是六歲生辰,連提都沒提一句,便是有些過分了。
勇誠伯府裡的姑娘,六歲生辰過後,便要與府裡的其他姐妹一道兒上學,故而六歲的生辰,也向來都會在府裡大辦,之前幾位姑娘,哪怕是大房的庶女,太夫人也都出了銀子讓辦席面。偏偏到了錦繡這邊,竟是連句問候都沒有。
一想到前不久大房二姑娘夏錦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生辰,太夫人都特地吩咐讓在府裡大辦了……
若不是蘭姨太太在屋裡,柳氏怕自己說些什麼,會讓蘭姨太太難堪,只怕早已經埋怨上了。可是柳氏心裡越發忿忿不平,怨太夫人做事太不留情面,又覺得女兒這麼小又要受這份氣,實在太委屈。
錦繡瞧著柳氏臉色越發不好,心裡也有幾分無奈,只好連忙伸手搖了搖柳氏,開口道:“娘,爹還有哥哥待會兒都會回來給我過生辰嗎?”
柳氏聽得錦繡的問話,連忙點頭,而後彷彿是撒氣似得,對錦繡開口道:“是,昨日都說好了,待會兒會早些回來給你辦生辰,娘讓廚房裡做了席面,咱們在院子裡熱熱鬧鬧擺上幾桌好不好?”
錦繡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笑容,又是笑眯眯道:“太好了,那哥哥他們都會給我準備禮物吧?”
“小財迷,放心,少不了你的,誰沒給準備,咱們今天不讓他吃飯好不好?”
柳氏聽著錦繡這童言稚語,心裡倒也沒有繼續糾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錦繡瞧著,也終於放下了心,心裡還有些喜滋滋自得的想著,也幸虧自己這一世的孃親生了她這麼個披著大人皮的女兒,不然這會兒估計自己得糾結壞了。
錦繡之所以會說這一世,是因為她的腦子裡,有上輩子的印象,她是穿越的。又或者是,上輩子她斷了氣後,沒把孟婆湯喝全,以至於仍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但她記著前世的事情並不全,連怎麼來的這兒,都斷了片,反正從她有記憶開始,自己便成了這勇誠伯府裡二爺的女兒,在府裡排行第五。
錦繡上輩子並非沒有父母兄長,也有他們的記憶,按理不應該如此快接受了新的親人。但也不知道怎麼的,面對著這輩子的親人,她卻是有一種彷彿與生俱來的熟悉感與親近感,讓她順其自然便將自己代入了這勇誠伯府五小姐的身份。
所以錦繡也分外懷疑,自己是不是胎穿過來,之前是因為太小,腦子還未發育完全,才會什麼都不記得,但對身邊的這群親人,卻會有這樣朝夕相伴才有的感覺。
這一世,錦繡只覺得自己實在好命,出身富貴、爹孃疼愛,除去一些並不影響到她生活的不和諧因素,實乃順風順水、千嬌百寵了。連她一個小小的生辰,父兄都特地放下公事學習,特地趕在開席之前回了家裡,替她慶祝。
錦繡的父親夏立齊如今是吏部從六品的主事之一,雖然官位不高,比不得府裡夏家大爺領的五品將軍頭銜,甚至連夏家三爺也有了一個五品的官職。但夏立齊畢竟是憑著自己的真材實料進過殿試得了功名坐上的官位。夏立齊殿試名次不靠前,但在他們這樣的勳貴人家,也已十分難得。而且夏立齊這官位雖低,卻是難得有實權的,可比其他兩房靠著祖蔭捐官領來的虛職好上許多了。
當然,錦繡最滿意這一世這位父親的一點,並不是他有本事,而是這一位疼老婆疼兒女的好男人。勇誠伯府雖然不至於風氣不正,但府裡的男人,從老到小,基本上身邊不止一個女人,大房更是妻妾成群,而夏立齊在這樣的風氣下,仍然能夠堅持只有柳氏一名妻子,不沾花惹草,絕對是出淤泥而不染。
夏立齊帶著兩個兒子回來的時候,錦繡正埋頭啃著一塊點心,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她迫不及待抬頭看向了門口,果然看到一身藍色官服的夏立齊出現在了門口。
夏立齊進屋後,先是衝著坐在上首的蘭姨太太喚了一聲“姨娘”後,而後便闊步朝著錦繡這邊走來。
錦繡臉上也不覺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嘴裡又是喚著爹爹,又是連忙伸出手讓夏立齊抱她,還一手拿著自己啃了一半的糕點往夏立齊的嘴裡塞。
夏立齊倒也不嫌棄自家女兒啃得跟老鼠啃過似得糕點,張嘴便咬了,還嘖嘖打趣:“今兒這香糕,怎麼這麼甜呢?”
“因為有你家寶貝的口水。”
錦繡“咯咯”地清脆笑了起來,趴在了夏立齊的肩膀上,小臉抬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