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荃一看大太太氣得手都抖了,面頰上也赤紅一片,十分擔心,忙拉了大太太道:“娘您先別急,我說她。您別把自己身子氣壞了,那家裡才真的亂了。”
說著話轉過身看著越苭道:“真不是你做的?全是玲瓏做的?她自己尋的那死沉的盒子,自己找茶房要的最輕的幾樣點心,自己翻出來你學裡用的包袱,自己非要跟著你去考試,自己故意最後才把包裹放上去,等傅妹妹要下車的時候故意把裝點心的和裝你履歷的都拿走了只剩一個放那裡叫婁嬤嬤拿……全都是她自己一路錯過來的,是麼?”
越苭低了頭看著地上,嘴裡還是不肯示弱道:“反正我都不知道這些事兒。”
越荃看了她兩眼,點點頭道:“好。”
然後轉身對外頭道:“馬嬤嬤,去吧四姑娘屋裡伺候的人都叫過來,連婆子和小丫頭也都一塊兒叫來。”
馬嬤嬤答應一聲去了。
一會兒帶著一群人進來了,——玲瓏、珊瑚兩個大丫頭,屋裡伺候雜事的四個二等丫頭,還有一直跟著越苭的蘇嬤嬤和剛從頤慶堂請來的鄧嬤嬤,並另外幾個小丫頭和粗使婆子。
眾人進了裡頭,見大太太、大姑娘和四姑娘都在,面色都不甚好,行了禮之後便都垂手立著,不敢出聲。
越荃等了一會兒,才道:“玲瓏這回差點害得傅姑娘誤了一年考試,她做的事兒,你們可都知曉?”
除了鄧嬤嬤,餘者都爭先恐後地搖頭。玲瓏一見越荃問起這事兒了,心裡有些發慌,立馬跪下了,也不說話,就拿眼睛看越苭。
越苭心裡有些著急,這事兒她若認下了那就是故意害傅清溪,若是玲瓏認下了,那不過是個當差不小心,這倆可差出天地來了。再一個,玲瓏到底是奴婢,就算真被越荃還是誰罰了,等事情過去,自己再想法子把她找回來不就成了。哪怕再不濟,至少也能給她安排個像樣的出路,肯定虧不了她的。
因此她雖覺著玲瓏在看自己,可也不敢同她對視,怕她開口說出什麼來,那就完了。
就這麼垂著眼睛死命忍著,心裡只求玲瓏趕緊認下了這事兒。
玲瓏一看越苭的樣子,心裡就明白了幾分,在越荃又問過一遍之後,帶著哭腔認罪道:“大姑娘,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小心拿錯了盒子,害的傅姑娘誤了春考。……幸好傅姑娘吉人天相,照樣進了大書院了,奴婢日日夜夜求神靈保佑傅姑娘,才能稍減奴婢沒當好差的罪過兒……”
越荃看著她冷笑一聲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你這是告訴我,橫豎傅姑娘還是進了書院了,你這過錯兒便也該揭過去了,是這個意思不是?你去試試看,拿了刀子劈個人,他若僥倖沒死的話是不是你就沒事了!一個主子身邊的大丫頭,明知道這回考試的履歷要緊,還特地尋了一樣的匣兒一樣包布拿些輕得跟履歷差不多分量的點心,最後還恰好拿錯了。你這差當得十分高明啊!……”
玲瓏聽了這話,半句不敢再說,只垂首跪著。
越荃忽然對越苭道:“妹妹,這是你的丫頭。如今老太太、老太爺先沒說什麼,那是顧及這咱們這一房的臉面。咱們自己若是以為就這麼能糊弄過去了,那可大錯特錯了。按著規矩,本該我們自查,查清楚了說給老太太聽去,請老太太定奪。要不然這丫頭又是妹妹的貼身丫頭,一個不好傳出去,恐怕還要帶累了妹妹自己,老太太也不好輕易發落了她去。如此算來,卻是妹妹這個當主子的,親自發落她才好。”
看一看跪著的玲瓏,又轉過去看著越苭道:“這樣處心積慮巧言令色之輩,留在身邊做什麼?妹妹快下決斷吧,是打是賣,趕緊處置了,我們才好去老太太跟前領這管教不利的罪過!若不然,還當妹妹要包庇一個害了自己姐妹前程的丫頭,這話兒傳出去可就不止這丫頭的過錯了。”
越苭聽了心下大亂,這是什麼意思?是了,如今是玲瓏認了這過錯去了,不正是自己盼著的麼?可她既認了罪,就得有處罰才好。可這不是該大太太和老太太的事兒麼,怎麼又落到自己身上來了?越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好,身上都躁起來。
越荃催她道:“事實俱在,這丫頭已經認了罪了,你這當主子的不罰,又如何交待得過去?”
越苭只覺著自己已經被逼上懸崖了,咬了牙對越荃道:“這丫頭犯了這樣大錯……就……就全憑姐姐處置吧!”
玲瓏聽了這話渾身一顫。她自認了罪,是心裡有把握越苭會保她,從小到大,越苭無理取鬧的事兒也多得成故事了,哪見過有人如何罰過她?這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