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水來靜一靜,剛才精神繃得太緊了,現在猛然鬆下來,有點犯暈。”
蘭塵的話嘎然而止,蕭澤把茶杯還給她了,觸感……是溫熱的!
“好了,喝溫水總強得多,頭暈就睡一下,沒必要喝涼茶。”
“——呃,謝謝!”
冷暖不知地喝掉茶水,蘭塵本想忽略這等“人體微波爐”的工作,但想想,還是客氣道。
“公子,這樣把內力拿來加熱茶水,會不會太浪費了?”
“沒關係,只是用了一點,稍微練練功就行。”
蕭澤回答得很隨意,卻讓蘭塵的思緒不覺打了個岔——真是方便又衛生的新型能源啊!如果可以發揚光大的話,比如說推廣輕功,不曉得是否可以減少若干若干年後的汽車使用量呢?
“和上次的方法差不多哪,這個張衙內的七寸,你倒是打得很準。”
靠在車壁上,蕭澤閒閒地看著蘭塵那張還沒來得及卸妝的臉,她只能先拔下那些釵環。
“對付這種角色,打心理戰是最好的。”
“心理戰?”
好奇地發問的是綠岫,雖然對目前的狀況不安,可是她知道恐懼反而添亂,所以力所能及地表現出鎮靜。蘭塵對此很滿意,笑道。
“大概上來說,就是分析對手的喜好、缺點、yu望等內心裡的想法,依據己方的能力,找出最適合打擊對手的途徑。譬如這個張衙內,我們是平民百姓,自然不能跟他來硬的,那麼就只能找出他害怕、忌憚的方面。這種倚仗官府的紈絝子弟:一,怕死;二,怕地位比他更高的人。因此我扮成威遠將軍的人,就算他為了上次類似的情況懷疑,卻也會擔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綠岫聽了,蹙起眉尖,擔憂道。
“可是蘭姐姐,倘若這張衙內派人去威遠將軍家打聽,該怎麼辦?他如果發現是假的,定然不會放過我爹孃他們。”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才一再暗示挑選美人與皇帝的關係。如今的皇帝,有勤於國政的名聲在外,臣子要送美女,當然不會大肆張揚。那麼就算張衙內蠢到當真派人去打聽,恐怕也得不到真切的訊息,虛虛實實,反而更讓他不敢確定。再退一步,假如他確定了我們的騙局,返回來跟你父母要人,我已經讓你大哥轉達了,裝作是被拐子騙了的,弄得悽慘些去報官。只是如此一來,綠岫你的閨名就會受影響。”
鬆了口氣,綠岫笑道。
“別這麼說,蘭姐姐,比起閨名來,能從那個張衙內手裡逃脫,就非常幸運了。姐姐兩次相救之恩,綠岫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才好。”
“太客氣了,綠岫。”
“不過姐姐你扮得真像呢,大前年有個馮將軍府上的管事兒大娘來過我們莊上,她說話的樣子就十分得意,而姐姐你剛才裝的,比那位大娘還要……嗯,還要厲害得多!”
綠岫斟酌著,蘭塵笑著提供了最準確的形容詞。
“是趾高氣揚啦。”
“啊,差不多就是吧。”
“呵呵。”
蘭塵笑得彎起了眼睛,那趾高氣揚的模樣,到底是她演技太好,還是真實表現呢?她確定自己很討厭那種人,可是形於內的優越感何嘗不是如此?
放棄思索這個折磨人的問題,蘭塵略去蕭澤的目光,轉而關心起另一件事。
“綠岫,你淥州城內的二姨媽住在哪裡,是做什麼的?”
“姨媽家在北街上,做花木生意。”
北街是淥州幾條繁華的街道之一,沒什麼事可做的肥男肯定是每日都在這幾條街面上遊蕩的,這姨媽家看來也不安全。
見蘭塵皺眉,綠岫趕緊道,“姐姐放心,我不出門,也不與街坊鄰居來往,應該沒事的。”
撫一撫下巴,蘭塵看著綠岫越長越漂亮的臉,心中微微嘆氣。想來她那姨媽家肯定不是深宅大院,綠岫再小心避開旁人,估計也很難“養在深閨人未識”。那般繁華的淥州,好色之徒,豈止一個肥男?
這種發光體,怎麼可能隱於市?易容也不大現實,整天頂著張假皮,想也舒服不了。日子是長遠的,蘭塵不想綠岫受太多磨難。
不過說來說去,美人果然很倒黴!
“馮姑娘,蕭某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非常的美麗,美到你姨媽家根本藏不住你。所以,還是另做打算比較好。”
蕭澤語氣溫和地說出了事實,雖然這種話讓人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蘭塵回頭瞅瞅蕭澤,卻發現他帶笑的目光正落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