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這才想起自己剛才還準備去救那黑衣人的。現在這麼一耽擱,卻不知那黑衣大哥已被參仙宗的弟子帶走多遠了。
碧蘭丹走到兩人身前,眼珠一轉,俯身對夏辰龍道:“小呆瓜,你若同意我殺了這小丫頭,我便去幫你救回那黑衣人……怎麼樣,是要這小丫頭,還是要黑衣人?”夏辰龍立時頗為犯難。那黑衣人昨天晚上舍命救自己出來,現下如果任由他落回參仙宗手中,那自己也顯得太沒有“道義”了;可是,自己又怎捨得瑩瑩被這妖女殺掉呢?
他側頭一望,正好看見旁邊李雪瑩那淒涼無助的眼神。星眸之中,似已蘊了一層淚水。夏辰龍沒來由的心中一熱,暗想:無論如何,我也要護得她周全。
碧蘭丹攤了攤手,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嘆道:“哎,小小年紀,便這樣重色輕義,嘿嘿,姐姐也愛莫能助嘍。”身形一閃,突然將夏辰龍和李雪瑩提了起來,分別夾在兩肋之下,又道:“姐姐要去辦一件要緊的事。你們便陪著姐姐吧!”
第五章 天池怪獸撼群峰
與此同時,那兩名意外“拾到”黑衣人的參仙宗弟子,正抬著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向參仙別院踽踽而行。黑衣人在昏昏沉沉之中,也不知身處何方。只任由自己的思緒飄飛,刻骨銘心的往事在他識海深處浮現出來,時間隨記憶倒溯回百日之前——
日本,大阪城。
霞屋町聚樂館位於大阪城的外城,是各地大名拜見關白時慣居的旅館。然而,今夜的聚樂館卻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從館外到館內,駐滿了士兵。彷彿有什麼重要人物今夜在聚樂館,而館外的這些士兵則是司起保護之責的。
的確,作為關白大人的親密盟友、當今日本聲名最盛的“天下第一茶人”——千利休——關白大人調派士兵保護大師安全,原也不為過。然而,真正的內情卻是——這些士兵名為保護、實則監視!他們奉了關白大人豐臣秀吉之命,嚴密監視千利休。
早從織田信長的時代起,千利休便作為“茶頭”,侍奉於信長的身側。從信長殞命本能寺,到秀吉取得天下,匆匆數十年轉瞬即逝。這數十年間,千利休輾轉又成為秀吉的親近茶頭,聲名日隆。自天正十三年他被天皇御賜“天下第一茶人”的美譽後,各方大名爭相拜會這位茶道大師。
秀吉卻漸漸無法容忍利休的號召力,再任由他發展下去的話,總有一天,他會蓋過自己。他遍佈天下的弟子門生,對自己是一種異常可怕的威脅。所以,秀吉動了殺心!他將千利休召來大阪,對他下達了死亡通牒。
結城秀康邁著沉重的步伐,穿過層層士兵,向聚樂館深處走去,心中思潮起伏:他本是德川家康的次子,然而自小牧長久手之戰後,生父家康為了向秀吉示好,便將當時年僅十歲的他,作為質子交付秀吉。而秀吉為了斷絕德川氏的繼承權,便將他過繼為養子。
雖然他有著兩個當今天下聲名顯赫的父親,然而他從小就明白,自己只不過是兩個父親之間的政冶角逐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從沒有哪個父親會真心視他為子,賜予他哪怕是半點的父愛。
所以他感到很孤獨,很寂寞,他開始變得孤僻、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如同一隻蝸牛,躲藏在自己的殼裡,與世隔絕,沒有希望。就在那樣的時候,他結識了千利休。他們一見如故,竟成忘年之交。在千利休的開導下,他那顆本已枯槁如死的心開始復甦。
他已無形之中將利休視為自己最親近的人、最尊敬的老師。然而誰能料到,生父秀吉一昔之間,便慨然翻臉,竟欲將利休這個昔日最親密的盟友除之而後快。他雖然感到震驚、憤怒,但他無能為力。在這最後一個夜晚,他終於忍不住獨自前來聚樂館,期望能同老師作最後一番長談。
燭火跳躍,將斗室內相對跪坐的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屏風之上。結城秀康注意到,矮几上平放著一柄短劍。平直的劍脊,雙面開刃口,劍長不足尺半,劍身微微泛紅。這是一柄唐式的短劍,在日本國內很是少見。
千利休突道:“拿起它!”結城秀康如中魔惑,緩緩伸手,抓住了劍柄。瞬間,一股電流擊中掌心,隨即蔓延往全身,腦中亦隨之一陣眩暈。恍惚之間,腦海中有一幅畫面閃現——天地蒼茫,白雪皚皚。這一片純淨的天地之間,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身著一襲樣式古舊的白衣,頭戴直筒高烏冠子,腰懸白鞘卷刀,在皚皚白雪間,跳著一出古遠的舞蹈。絕美的臉龐之上,寫滿了悽切與哀傷。痛楚的眼神,令人肝腸寸斷……
等到他回過神來,這才驚覺這劍像有意識一般,牢牢地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