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均止的惡行。
結果,倪均止的手下和衙裡助紂為虐的公差,一齊對他群起而攻殺。
這一回,他的“敵人”又比他強大了。
他一口氣打垮了六名同僚,重創四個爪牙,一刀砍下了倪均止的人頭,揚長出城,從此好好一個大捕頭、成了流亡天下的漚緝犯。倪大人懸賞的黃金萬兩,使他隨時身首異處,活人變成死屍。
這都是因為他的“敵人”。
因為他的敵人未死。
所以良知未泯。
是“他”把他害成這樣子的。
這“敵人”是藏在他心裡。
他揮不開、甩不掉。
因為他身上有這名“大敵”,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叫他做“神筆大俠”,只要他一聲號令,一紙傳書,他們立刻水裡水裡來、火裡火裡去、活裡活裡來、死裡死裡去。
溫棄筆常常自問:
你死了沒有?
沒有。
他知道這答案。
這答案雖然常使他寒哆、棲惶。無處可棲,但也使他作為一個人,站立天地間,俯仰能無愧,不在來世上這一遭。
只要“他”在,他的精神就不死!
你呢?
你心中有沒有這個潛在匿伏常阻礙你直上青雲路的“大敵”?
這敵人還是不是仍然活著?死了沒有?
稿於九二年五月中旬;悉聞大馬電視籌拍《殺了你好嗎》。
校於九二年七月六日,失款。
打不亮的打火機
我姓宋,名送,我是記者。
差一個字,我就是俠者了。
可惜我不是。
我自小就迷武俠小說,長大愛看武俠電影,所以我一直嚮往當一名:俠者”,當然是鋤強扶弱、除暴安良而不是打家劫舍、殺人放大的那種。
“俠者”也分很多種,道上的兄弟們,吸毒的、偷竊的乃至拿著ak47橫掃尖沙咀的,也一樣自以為是“俠”的,在所多有,所以我先得要自行險點,分際森嚴。
雖然,在現代社會里的法規,對俠義或犯禁釘得死死的,它大部收拾不了真正的大好大惡人、但卻把所有的大俠小俠都急唸咒收緊了金箍圈,罩得五體投地也紮上口五花大綁的,動不了,不過,我小宋仍常借了大報“記者”身份之便,出手幫了不少人的忙,行了不少善。
對這,我倒一向沾沾自喜、洋洋自得的。
可是也可惜的是,我做的,不一定對;幫的人,也不一定好;幫人的方法、也常出了差錯。
我師傅(他是我武功和採訪工作以及學問識見上的啟蒙老師)常教誨我:
“不看清楚弄明白就幫人,有時反而害了人。”
我本來不大相信
直至我認識了孫小姐。
孫霞跟我哭訴那件事的時候,我真是火冒八丈七碼六尺五分四毫三厘二點一。
她的“案件”其實很簡單:
她有個極要好的朋友,本姓餘,單字魚,她呢稱對方為“魚魚”。
“魚魚”是她的好友,兩人相交莫逆,從學校一直相交到社會大學來,好得連紙巾(現已不興用什麼“手帕”之類的了)也可以共用一張的那種。
所以說,朋友相交,最怕要好,一好,就難免會有所要求,有所欲就會免不了不歡不快的事。
去年,聽說魚魚家裡和男友都發生了不幸的事:她需要一大筆款子,包括要替父親治病開刀動手術、供妹妹上大學以及替含冤受屈的男友打一場人命官司。
這當然都是“生死大事”。
魚魚要孫霞幫忙。
她哀哀求她。
哀求。
孫霞不是不幫,而是款項實在太大了,她也騰不出來。
可是孫霞心軟(跟我一樣吧?)
她不能見死不救。
於是,她替她的好友到處籌款、借錢、甚至把屋契押出去,籌借了一大筆款子。
為朋友如此捨身,孫霞也可謂仁至義盡了。
但顯然不智。
一一一奇怪的是:仁、義這種事,往往是反智的,所以真正的“智者”常不為之!
錢是借了,因為是好友兼熟人並是至交的原故,既不好意思要籤借據,當然也不大好去拿帳單。
結果,拿了大筆款子的魚魚,像活魚回到了大海,再也找不到下落,再也見不到影蹤。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