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生出一股寒意，陳俊風這個該死的狗賊，的確是該死。難過郭泥會如此怨恨陳俊風的。

我小心翼翼地滾動雞蛋，心中對郭泥的怨氣也弱了幾分。很快，熟雞蛋通體發黑，甚至有一股臭味。

刀蘭衣接著說道：“蠱毒驅除了大部分，接下來你用雞蛋順著手臂滾動，我來教你侗人的驅蠱咒語。”

我換了個乾淨的雞蛋，刀蘭衣換了一個聲調，一共有八句咒語。我聽了一遍，便記了下來，一邊滾動雞蛋，一邊唸叨。

從刀蘭衣揹著的布袋裡，冒出三股氣息，正是紅藍白三種，環繞在郭泥身上。

我心中隱隱一驚，三色煞氣同時出現，正是三尸蛇蠱。

看來刀蘭衣沒有吹牛，她的確有三尸蛇蠱。

我在郭泥手臂上來回滾動十幾個來回，刀蘭衣額頭也冒出汗水，說道：“你把雞蛋放在燭光下照一照，看是不是有三隻毒蟲。”

我捏著發黑的雞蛋，藉助燭光照耀，裡面有三條黑影鑽動，點頭說：“是三條。”

刀蘭衣道：“好了，蠱蟲已經出來了。你把它們丟到火盆中燒掉。”

刀蘭衣坐在郭泥邊上，用剩餘的雞蛋滾動，把殘存的蠱毒給帶出來。

我心中暗暗驚訝，沒想到幾個雞蛋，能把蠱蟲引出來，並且封在雞蛋裡，無法鑽出來。

龍小帝忽然開口，說：“蟲王，把三隻蠱蟲拿給我看一看。”

我把雞蛋拿到龍小帝面前，他看了兩眼，眼神有些暗淡，嘆道：“蟲王，不瞞你說。這是我龍家養的蠱蟲，取名三飛蠱。咱們在六角樓見到的白衣鬼王，便是我龍家人。”

我不由一愣，忙問：“龍家人？你肯定嗎？”

龍小帝說：“他雖然蒙著面具，但是看我的眼神，還有一些動作。我能感覺到，他有些怕我，應該是龍家的人。再加上這三飛蠱，是我龍家不外傳的蠱蟲。他就是我龍家的人。”

龍小帝神情暗淡，情緒非常低落。

我心中暗想，白衣鬼王出現在貴州境內，之後出現的扶桑浪人，正是為了購買變成乾屍的龍小帝。可以推斷出，龍小帝屍氣枯萎後，白衣鬼王把他的屍身悄悄地運出龍家，並打算把他賣掉。

白衣鬼王的確是來自龍家。

被自己的兒孫出賣，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開心，即便天性灑脫的龍小帝，此刻也變得低落下來。

龍小帝嘆了一口氣，手中雞蛋飛出，落在火盆上，先是焦味散開，之後便是一股腐臭味傳來。

我等龍小帝情緒稍微好一些後，問道：“那個紙人身上，有一個血靈，之前是我的蠱靈。後來背叛我了，名字就叫做龍吉，是你龍家的孩子嗎？”

龍小帝眼珠子瞪大，苦思冥想了好一會，道：“我記不住龍家有沒有這樣一個孩子。哎……它會跟著白衣鬼王，應該也是龍家人吧。”

我回想龍吉跟著白衣鬼王的場景，顯得非常地放鬆與親暱，可能都是來自龍家吧。

我見龍小帝神情困惑，並沒有告訴他，龍吉是被人害死的，而且死得非常慘。

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龍小帝。

刀蘭衣滾動最後一個雞蛋，顏色是正常的蛋白色，道：“小泥兒，蠱毒與蠱蟲都解了，你早些休息。”

刀蘭衣把所有用過雞蛋，全部丟入火中，走到我跟前，道：“蟲王，你隨我出去走一走，有些話跟你聊一聊。”

郭泥忙說：“外婆，明天早上再聊吧。”

刀蘭衣沉著臉：“要殺他現在就可以，何必騙他出去走一走呢。”

郭泥小聲呢喃兩句，便不再多嘴。

我欣然接受，刀蘭衣蠱術雖高，三尸蛇蠱雖然厲害，但也不是說殺我就殺我的。

從小竹樓出來，侗寨已經安靜下來，四處燭光熄滅，一輪明月懸在頭頂，反增加幾分空靈與縹緲。

刀蘭衣邊走邊問：“蟲王，你今年多大了？”

我回答：“十七歲還未滿。”

刀蘭衣道：“比小泥兒大一歲，年紀倒是非常匹配，只要你對她好，你想學什麼蠱術，想要什麼蠱蟲。我都可以給你。當年她阿媽遇到郭家的小子，鐵了心思要遠嫁，非要嫁到黃河邊上去。和我吵了一架，自己跑出去了，多年都不來看我。郭家小子除了意外，她命不好，女兒也跟著遭殃受罪。看著郭泥，我就想起她阿媽。我當年要是狠心的話，不讓她遠嫁。有人欺負她，我還能幫她出頭。可現在……”

此刻的刀蘭衣，不是侗寨的老夫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