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除了趙承墨和顧修逸他們,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顧靈澤上前推開一口棺材,彎下身去抱出一個幼童的屍體。
趙承墨拿出一把匕首,“不如我來?”
顧靈澤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拿過了他手中的匕首。
“你們都睜大眼睛看著。”
他在刀尖上抹上硃砂,順著幼童的背脊劃開一道口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塊血玉。
“這些玉,是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就放進身體裡的。”
場中頓時響起一連串的作嘔聲,一想到自己竟然吃了不少這種玉散,簡直是毛骨悚然,難以接受。
她們不過都是一些深宅婦人,哪裡見識過這種的場面。
別說她們,就連那些大臣也面色煞白。
顧靈澤將小豆子的屍體輕輕的放回去,邊說邊推開下個棺材蓋。
“你們之所以會變得年輕貌美,就是因為服食了他們鎖在這玉中的精血陽氣,長此以往,你們也會變得不人不鬼。”
聽著他說的話,再看著他將屍體一個個抱出來取玉,對在場眾人來說,無異於一場酷刑。
“國、國師大人。”左都御史顫著聲道:“不如,不如就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言外之意就是讓他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他們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顧靈澤掃了他們一眼,猶如一陣寒風掃過,所有人的心頭都覺得冷颼颼的。
“只要這玉還在體內一天,他們的屍身就不會腐爛,魂魄即便入了地府也不能投胎。”
他語氣中帶著譏諷,“難不成他們死了,還要幫你們養著玉?”
“不不不。”左都御史連忙擺手,再也不敢出聲。
這些大臣和他們的家眷,就這樣從晌午站到了月牙初升。
這期間暈了好幾個,顧靈澤都一概不理。
合上最後一口棺木,他這才‘大發慈悲’的揚了揚手,放他們各回各府。
得罪誰都絕不能得罪國師大人。
朝臣們早就深諳這個道理,今日後更是將這句話深銘肺腑,時刻不忘。
這些人回到家後,無不感覺今日如同上了刑場一般,渾身上下難受至極。
想讓下人取來保真丹服用,結果得知這些藥丸不是被夫人們扔了就是已經沒了。
藥堂也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開了,買都沒地方買去。
朝臣們一時間只覺憂憤難忍,但此時身心交瘁,也發作不起了。
善堂中老人的屍體,第二日也從西牆下挖了出來。
顧靈澤在城外找了一處風水上佳的墓葬地,將善堂的老老少少全部下葬。
用的也是最好的棺木,還做了一場法事。
之後徐明彥呈上一份奏摺,提出將各地善堂統一劃歸朝廷管轄,善堂人員全部登記在冊,由各府知府主理負責。
朝廷每年撥款,加上各府自發捐助的善款物資,再設立御史不定期暗查款項。
景帝很快就準了這份摺子,讓徐明彥寫一份更為詳細的奏章再呈上來。
玄衣軍足足在善堂四周蹲守了一個多月,但始終沒有出現來取信的人,甚至都沒人再靠近此處。
那兩個女子在說出了所知道的一切後,吐出一口黑血,當場便嚥了氣。
顧靈澤知道這是被下了術法,她們肯定不想死,但煉魂符讓兩人別無選擇。
西域遠在數千裡之外,謝洛誠的商隊也幾乎是三五年才去一趟。
顧靈澤將此事說了之後,他就打算明年讓商隊出發去西域,順便打探訊息。
趙承墨也派出玄衣衛在各個府城暗地探查,但都沒有發現西域人的蹤跡。
顧靈澤推測也許是這兩個女子一死,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不妙,所以暫時收回了手腳。
但懂此種陰邪術法的人,是不會甘於永遠蟄伏在暗處的,無論如何都會捲土重來。
到時顧靈澤會將他們連根拔起,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今年內,這名單上的人,不要賣給他們任何一種丹藥。”
譚樂明看著宣紙上的官位和府邸,對著顧靈澤點了點頭。
“至於其他的,你自己做主。”
“好。”
譚月明如今做事越發穩練,一開始由於身份的緣故,還有些放不開手腳。
現在整個像換了個人似的,眼神中充滿了明亮的神采,一反之前的晦暗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