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辭掉,當她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說要去上班時,上官堯也不知哪來的衝動,居然主動要求送她去公司。
淩水月自然覺得受寵若驚,連拒絕的勇氣也沒有,他知道她怕他,這一點讓他極度不爽。
所以一路上他都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在跟誰嘔氣,把她送到公司後,才剛調轉好車頭,竟意外看到靳司澤的車迎面駛來。
兩人會車時順便互相打了個招呼,靳司澤的眼神曖昧的飄向淩水月漸漸消失的地方。
上官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別多想,那女人欠了盛世集團好大一筆錢,現在在我家當女傭還錢,我只是順路送她來上班而已。”
靳司澤露出調侃的笑,“我又沒說什麼,不過……”
他撫著下巴,若有所思,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那個女人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沉思幾秒後,他猛然低吼一聲,“她是白金學院的學生!”
“什麼?!”這下換上官堯感到驚訝了,臉色也變得嚴厲起來。
“我想我應該沒有記錯,她好像小我們一屆,忘記叫什麼名字了,不過你出事那年,她曾向我打聽過你的情況,當時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對了,沒錯!就是她。”
帶著複雜的心情,上官堯草草和靳司澤結束話題,先行到公司,一整天下來,淩水月的面孔總會不經意浮現在腦海中,他根本沒辦法專心做事,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急忙衝回家,淩水月已經早他一步回來了,而且還很賣力的打掃著家裡。
一看到他回來,她還很有禮貌的跟他打了聲招呼,接著又繼續擦地板。
她忙得不亦樂乎,就像只勤勞的小蜜蜂,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瘦小的身影時蹲時站,手中的抹布也利落的隨之起舞。
“你以前是念什麼學校的?”
正專心於手上工作的淩水月聽到,身體一震,擦地的動作也驟然放緩,抬起巴掌大的小臉,雙眼極不解的望著他。
上官堯彷佛非知道答案不可,語氣十分堅定地又再問了一次,“你以前在白金學院念過書嗎?”
她一臉茫然,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緩緩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的小臉,“我以前曾經出過一場很嚴重的車禍,傷到頭部,失去很多關於過去的記憶,所以有些事情……不記得了。”
彎下身,他蹲在她面前,眼神危險而執著,“淩小姐,我只想知道,我們以前……是不是就認識了?”
這個訊息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她瞪大了雙眼,死盯著他的臉,努力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失憶?!上官堯……他失憶了?!
眼前這雙黑眸,和八年前的一模一樣,只不過瞳仁中不再有頑皮的調笑,全然陌生,冷得沒有一絲情感。
她要怎麼回答他?
難道要告訴他,我們以前差一點就要在一起,你向我告白,等待我的回答,當我想清楚準備答應你的時候,你就出車禍了,接著便音訊全無?!
這樣也太戲劇化了吧!
那麼接下來呢?他會看在她是他以前喜歡的人的面子上,將她欠的錢一筆勾銷?還是抱歉的對她說聲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你了,就當作以前的事沒發過?
“我們以前……好像是念間一所學校的,不過……不太熟,呃……是很不熟,上官先生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平常幾乎不去上課,只是偶爾……”
她本想說她以前經常會在學校的天台上陪他一起吃午餐,還想告訴他,那時的自己,其實早已愛慘了他。
包括這麼多年來,她只要有機會,就會偷偷探聽關於他的一切,甚至為了他當年那句告白,她還拒絕其他人的示好。
但最後還是硬生生改口,“只是偶爾會在一些大型的活動中看到上官先生。”說得似乎很輕鬆,但她的內心深處,早已亂成一團。
這番說詞其實沒什麼漏洞,而且完全符合他的行事作風,只不過她來回閃爍的逃避目光,心虛的嗓音卻出賣了她的故作沒事。
“真的只是……很不熟而已?”
淩水月用力點頭,“真的。”
他的眼神灼熱得幾乎快將她融化,可眼前這種情況,她又能怎麼說?兩人的身份如此懸殊,況且她又欠了他一屁股債,這個時候去攀交情,未免太做作。
既然他失憶了這麼多年,他的世界仍舊沒有她的存在,看來兩人之間微弱的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
不敢奢望,不敢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