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極有可能根本不是季明禮的助理,相反,是他的某個愛慕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至於對方話語裡的敵意,很顯然也是衝著她來的,想必是誤以為她是她潛在的威脅。
是故意給她難堪,也是為了想讓她知難而退。
如果,她真的是季明禮的某個愛慕者,或者和么么那樣,真的對季明禮動了心,或許在聽見對方這麼說之後,會傷心難過地掛了電話。
只可惜,對方誤會了她和季明禮的關係。
她對季明禮並沒有半分愛慕,無論對方是不是在撒謊,她曖昧的話語於她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洗澡也能接電話不是嗎?
麻煩你把手機轉交給他。
他會接我的電話的。
我親自和他說。
不要企圖掛我電話。
相信我,如果明禮知道你掛了我的電話,絕對會見怪於你。”
其實,說這句話時,蘇子衿心裡並沒有任何的把握。
她不知道季明禮跟這位接電話的小姐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到底會不會因為那位小姐掛了她的電話就見怪於對方。
說到底她跟對方一樣,都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這個時候,賭的就是誰比誰更能夠沉得住氣。
……
七月中旬,季明禮將會雲城的胡桃音樂大廳指揮一場大型交響樂的演出。
原本這場演出的指揮不是季明禮,而是他的師父,年輕時就已經享有盛名的知名指揮家兼作曲家梁康梁先生。
大約是在半月前,梁康去外地採風,在回來的路上,因為疲勞駕駛,撞上了隔離帶。
人沒事,就是受了點傷。
右手手臂骨裂,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
醫院診斷,老爺子這手至少得將養個大半年,才能好利索。
眼看演出在即,票都已經全部都售完,聽眾大部分都是衝著老爺子去的,結果人躺醫院裡頭了。
演奏會的承辦方胡桃音樂廳和贊助商都急上火,老爺子心裡頭也過意不去,於是,打電話給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季明禮。
季明禮出生名門,七歲時就已經享譽音樂屆的音樂神童,現在更是世界最年輕的知名指揮家,如果有季明禮代替老爺子指揮七月的那場演奏,聽眾們只會覺得票值回價。
季明禮五月才結束為期半年的世界巡演,目前尚在休假中。
季明禮並沒有很強的事業心,於他而言,音樂和指揮都應該是一份享受的事情,過分的密集的工作,只會消耗對音樂的靈性和感知。
梁康是季明禮的啟蒙恩師,老爺子親自開了口,季明禮不好拂了老爺子的面子,只好應承下來。
季明禮臨危受命危,和老爺子的樂隊班底磨合得不夠,正式演出的時間又比較緊湊,為了能夠在正式演出時獲得更好的效果,他主動向老爺子提議最好全員特訓半個月。
季明禮肯答應,又願意犧牲個人時間,主動提出特訓,老爺子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不答應?
特訓地點就在胡桃音樂廳。
這幾天,季明禮天天早上八點鐘準時到,下午六點鐘時間一到起身走人,六點半到家,作息規律得如同一座機械的鐘擺。
這天六點半,季明禮沒能準時回家。
因為在快要走出胡桃音樂大廳的時候,季明禮被一位許久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面的音樂前輩給叫住。
原來那位前輩最新作了一首曲子,但是最近遇到了一些瓶頸,有個別地方不太滿意,見到了季明禮,便想讓季明禮幫著給看看。
音樂圈等藝術圈是最講究論資排輩的地方,前輩如此沒有架子,季明禮自然也不好推辭。
兩個人在音樂大廳的咖啡座坐了一會兒。
季明禮天資高,對音樂有著獨樹一幟的敏銳,他幫著在老人的曲譜上改了幾個微不足道的音節,整首曲子卻重新煥發了新的活力,到最後,老人是恨不得把季明禮給帶回家,巴不得這個寶貝在自己家裡常住。
由於已經是飯點,那位音樂前輩趕著回家給老伴燒飯,談話沒能盡興。
老人非常地潮,主動要掃季明禮的微訊號。
季明禮在掏手機的時候,這才想起,在中場休息的時間,他在回覆了經紀人胡悅的資訊後就隨手把手機放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後來離開時,忘了帶走。
“噠噠噠——”
彩排大廳空曠,回聲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