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謀殺的指控,次子季曜州早年就被逐出了家門,季曜州的兒子季墨白也被季假邊緣化,季曜邦如今又是個半失心瘋,要是連最有可能繼承季假家住地位的慕臻都陷入綁架的醜聞,呵呵,季封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還能掀出什麼風浪來?
“啪”地一聲,程前自顧自地給自己點了根菸,咬著菸蒂,想著季家這樣的龐然大廈轟然倒塌的那一天,痴痴地笑了起來。
要是季家真在他的手裡垮臺,論功行賞,程家不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想得太過入神,菸蒂什麼時候燒手了都沒發覺。
指尖一陣灼疼。
幾步之外的樹下就有一個垃圾桶,程前走過去,彎腰把煙粘在菸灰缸裡。
倏地,他的後頸處傳來一陣刺痛。
程前也沒在意,只當是西南這個鬼地方,冬天了都還有蚊子。
滿不在乎地在脖頸處抓了抓,程前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陣暈眩。程前這才感到不對勁來。
他一邊指尖探向口袋,想要撥打快捷鍵,上面存著保鏢的號碼。
程前的手探向口袋,在褲子裡掏了掏,裡面空空如也。
程前的額頭不由地漫上細密的汗。
不,不可能,他分明記得下車的時候,他還給保鏢去過電話!難道是在接待大廳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弄丟了?
程前此時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勉強沒讓自己昏倒。
他下意識地張大了嘴,“救——命”那兩個字的頭個音節都沒能發出來,眼前模模糊糊地走出一個人影。
“程先生可是在找這個?”
程前努力地眯起眼,隱隱可見相貌高大的男子在向自己走近,手裡拿著的可不是他丟了的手機呢麼?!
也是先入為主。
程前認為,這個時間點,在調查局出現的必然是探員了。
他才剛報過案,這名探員能夠叫出他的名字,實在沒什麼可奇怪的。
說來也是奇怪,他這種軍火商的身份,以往是看見這幫條子心裡頭就直冒火星,眼下,在他中了麻醉的這一刻,再見到這一身制服,程前直覺身心舒暢。
還有什麼比自己的生命危險遭到威脅時,遇到警方的人要更加來得有安全感嗎?
程前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他的一隻手死死地抓住眼前探員的胳膊,虛弱地道,“這位探員,救,救我!有人,有人想要害我!”
“少爺,你說什麼?少爺,你喝醉了!這裡真不是地方警局,是調查局。來,我扶您出去。”
喝醉?
他程前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怎麼可能會喝醉。
不對,他今天根本就沒喝酒!
“有,人,要,殺,我!”
程前以為是自己之前的聲音太小了的緣故,對方沒聽清,於是咬牙,又給重複了一遍。
“是,是,是,曹三,李二他們幾個就是沙雕。您別跟他們幾個沙雕一幫見識。走,我扶您出去。”
醉尼瑪比!
老子說了,有人要殺他!
有人要殺他啊!
他媽的,他這不是喝醉,是有人給他注射了麻醉針啊!
麻醉麻痺了程前的大腦,以至於程前後知後覺地才意識到不對勁來。
比如,如果對方真的是調查局的探員怎麼可能會叫自己什麼少爺。
“叮——”地一聲。
程前那漿糊腦袋忽然有了片刻的清明。
在調查局大廳喝酒鬧事的那兩撥富二代人馬,忽然遭到暗算的自己,以及眼前這個莫名其妙跑出來叫自己少爺的人……
零攝氏度的室外溫度下,程前的腦門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的嘴唇顫抖。
他半生都跟軍火、械鬥打交道,也不是沒有受過傷,中過槍,可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驚慌失措過。
似乎是從樂伊收到蘇子衿的那條簡訊起,他就已經一腳跨入了對方精心設計的陷阱。他的將計就計,對方的他的過雲梯,將他的招式拆解得七零八落!
程前悄悄地探向自己的腰間。
沒有!
他原本放著槍支的腰間,竟然什麼都沒有!
不,這不可能!
“少爺,天涯何處無芳草。您這是何苦呢?知道了,這件事我不會告訴老爺的。走吧,我先送您回去。哎,您怎麼還想著去找李少、曹少那麼算賬啊!回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