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還這麼出院,除了擔心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醫院得擔責,更是基於對病人的負責。但是這位陶師父一心想要出院,醫院也不能單方面地強行把人留住。季明禮沉吟片刻,轉過身,看著陶忘機道,“陶先生您看這樣如何。您很清楚,以您現在的病情,執意要求出院,無論是醫院還是您自己,都要承擔一定的風險。這樣,您打電話給您的家人,只要您家裡人同意你出院,我們就馬上給您辦理出院手續,您意下如何?”
季明禮這麼說,當然不是為了把風險完全推給陶忘機的家屬,最為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要等家人來之後,勸說陶忘機住院,可以說是兩全其美的法子了。畢竟一般情況下,家裡人要是得知親人身患癌症,肯定會要求家人立即配合醫院的治療。
陶忘機一聽,還得家裡人簽字才能出院,立馬急了,“我又不是得老年痴呆,怎麼還要通知家人出院呢?我不管,我一定要出院,我要出……”
陶忘機攥住季明禮的手猛地用力。
陶忘機是習武之人,手腕大,季明禮腕骨生疼,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醫護人員紛紛上前,要求陶忘機先放開季明禮再說。
距離陶忘機最近的季明禮最先察覺到陶忘機的情況不對。
陶忘機的手腕抽搐,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額頭也有大量的冷汗冒出。
“我要出院,我要出……”
陶忘機身體猛地一個痙攣,暈了過去。
季明禮臉色微變,他及時地扶住了他,“陶先生,陶先生……”
一陣兵荒馬亂,陶忘機被緊急送進了搶救室。
……
崇光醫院,搶救室的走廊。
“不是,明禮。剛才秦醫生不是說了嗎?是這位陶老先生本來腦子裡就有瘤,所以才會暈倒的,跟你無關。說起來,這件事最無辜的還是你。不就是出個門呢麼,都能被那個陶先生莫名其妙給拽住,這不是天下砸下一個大鐵鍋呢麼?你自己還是個病號呢,咱沒必要在這裡守著。你都已經主動幫忙聯絡人家屬了,對這位陶老先生是夠仁至義盡的了。聽我的,咱們先回病房,等這位陶老先生從搶救室裡出來,我們再來探……明禮,你,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胡悅在電梯邊上等了小學弟半天,沒能等到人,最後出現的是季明禮專門派去找他的護士。
護士把出了電梯就能迷路的胡悅給帶到了搶救室這邊。
還以為出事的人是季明禮,胡悅在看見搶救重地四個大字的時候腿都軟了。後來從陪同他一起過來的護士口中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得知出事的人不是季明禮,心就定了大半。
季明禮在搶救室一站就大半個小時過去,就算是當好心人也不是這麼當的,萬一家屬過來,咬定要小學弟對那位陶老先生的病情負責,要他們承擔醫藥費怎麼辦?
這不,趁人還在手術室裡,胡悅趕緊勸季明禮走人。
好在,胡悅還算有點眼力勁,發現他越往下說,小學弟的臉色就越是不太妙的時候,趕緊打住了。
胡悅完全是站在季明禮的角度,擔心他會因此惹上麻煩。
季明禮沒有辦法苛責什麼。他不確定,如果不是無意當中得知這位陶先生是陶小姐的父親,他會不會和現在這樣,在打了那通電話,盡了通知的義務之後還堅持留在這裡,他只知道,在陶先生沒有從急診室裡出來之前,他沒有辦法就這樣先行離開,“學長,你要是累了,你就先回去吧。”
胡悅出了電梯都能迷路,平時也是神經粗到不行,這會兒也知道小學弟這是不高興了,他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過敏住院的人又不是我,我累什麼。你要是堅持要留在這裡等,那我就陪你一起等唄。”
急促的腳步聲在此時響起。
季明禮下意識地轉過身。
陶夭一出電梯,直奔急診室,遠遠地,就看見了等在走廊上的季明禮。
她朝季明禮跑了過去,雙手攀住季明禮的手臂,眼神焦灼,“明禮,我爸,我爸呢?你是不是看見他了?你在哪兒看見的他?他現在人在哪裡?”
徐以漁是跟陶夭一起來的醫院。
他的視線落在陶夭攀在季明禮手臂上的雙手,心底微微的有些不太舒服。他跟么么從小一起長大,么么身邊的朋友他雖然未必每個都很熟,但是每一個他都見過。這位明先生他卻是從來見過,之前更是從來沒聽么么提過。
徐以漁的心底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么兒,你先彆著急,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