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宗室豪俊應該不是吹的,此人應該是有幾分真才實學。”
“我不是問這個!”高俅見阮大猷會錯了意,連忙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句地道,“我問地是,此人心機如何?”
“嗯?”阮大猷這回真的詫異了。連想到自己和何執中幾次與其會面的情景,他的心中陡起疑惑,“伯章你的意思是說,這耶律餘睹其實是表面豪爽,其實是心思細膩之人?”
“那是自然!”高俅冷笑一聲,不疾不徐地說,“遼國兩位太后執政,雖然還得用人唯親,但是,上京留守是何等重要的位子,豈會輕易許人?耶律餘睹雖然是仁和太后的妹夫,但仁和太后還同樣有一個帶兵的姐夫,何必一定要用更年輕的他?再者,如今出使大宋是何等重要的事,那兩位太后會放心派一個莽夫?”
“耶律餘睹是在做戲!”
阮大猷終於醒悟到了這一點,不覺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出面攬下這件事。”他身為堂堂遼國正使,正是闖宮來表明己方地態度。即便他眼下籌碼最少,但是,大國地臉面不能丟了,所以,越是情況不妙,他便會越強硬!”
“不錯,而且正好符合了他的豪爽做派!”
高俅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隨即悠閒自得地道:“這不只是做給我們和聖上看的,也是做給百姓和那些不明就裡地官員看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遼國雄踞北方二百年,這威名又豈是等閒,再加上東京城據北方邊境不過數百里,一旦有變,你說百姓是否會捨棄盛世繁華而面對戰事?你信不信,只消這麼一次闖宮,謎上奏聯金抗遼的人便會少一半!”
正如高俅所說,耶律餘睹在東華門充分發揮了一個典型的契丹宗室的形象,而那個被他強拉來的副使早已被一連串複雜的事態弄得頭昏眼花,不知作何是好。不是麼,他區區一個漢官,有幾個膽子勸阻一位正得寵的郡王?
“女真何許人也,昔日不過是我大遼東部芶延殘喘的蠻夷小部,如今糾結一批烏合之眾犯我遼東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僭越建國。豈不知,一旦我大遼大發諸道之兵,女真蠻子哪裡還有立錐之地?若是宋國皇帝陛下要將那偽金國的使節接來京城,那很好辦,我立刻便帶著遼國使團回返上京!”耶律餘睹幾乎是咆哮著怒吼道,“你們走開,我要進宮面見宋國皇帝陛下,我要讓宋國朝廷上下都弄清楚,雄踞北方地大遼和區區跳樑小醜的偽金,誰才可能是宋國的盟友!只要大宋接待了女真使節,那麼,從今往後,我大遼和宋國便是永遠的敵人!”
王恩一早就到了,但此事著實棘手,他身為武臣一向不干預政事,對其中的勾當並不十分清楚,所以一直隱在一邊,希望耶律餘睹能夠知難而退。然而,見事情漸漸鬧大,而去政事堂報信的人都回來了兩撥,人卻沒有看到一個,他已經隱約感到有些不對。眼看驚動了不少禁衛,甚至還有宮人內侍在遠處張望,他也明白該讓這位遼國正使適可而止了。
“郡王乃是遼國重臣,應當知道這些事情自然該由朝議解決!”王恩一閃身大步走上前去,一面朝四周的禁衛做手勢,一面在心中掂量著說辭,“郡王要面見陛下,應當在館內寫好奏表,由客省官員陳請,豈有擅自闖宮的道理?難道我大宋使節要去面見遼主,也如此不知禮數地貿然直闖不成?再者,所謂女真使節如今不過是謠傳,郡王只憑幾句流言便闖宮,未免不把我大宋殿前諸軍放在眼裡!”
隨著他一聲叱喝,剛剛還有些畏首畏尾的禁衛全都拔刀出鞘,堪堪在宮門口排成了一個半圓形,只是這一瞬間,一股彪悍地氣息便朝耶律餘睹狠狠撞去。
耶律餘睹行前便了解過大宋的文臣武將,對於王恩這個武臣第一人自然不陌生,而這一刻,曾經有過的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質疑也全都一掃而空←裝作不經意地瞟了周邊一眼,見不少人仍在那裡探頭探腦,便知道自己剛剛最後兩句恐嚇到了點子上——儘管眼下局勢遠遠還不到狗急跳牆的地步,但是,真正到了腹背受敵的時候,便是死也要拖一個墊背的,他就不信別人不怕!
“那便請王帥代奏大宋皇帝陛下,就說女真使節踏上東京城的時候,便是我告辭返國的時候!”耶律餘睹扔下一句**的話,隨即扭頭揚長而去,彷彿絲毫沒有把那些閃著寒光的兵器看在眼裡。而從始至終沒有派上任何用場的副使則僵立在原地,臉上說不清是哭還是笑。副使當到了他這個程度,確實是和空氣沒什麼兩樣。
王洞顧不得那個倒黴的副使了,他是不得不放耶律餘睹安然離去,無論是向遼國抗議,或是要求治耶律餘睹不恭之罪,那都是朝堂上相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