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發鬟上點綴珠飾的卞女頓了一下,停住梳頭的動作,轉頭去看環立在旁的宮女們。
“翁……主?”
端木女官從佇列中站出來,湊近了;關切地問小貴女感覺怎麼樣?太發睏的話,或者乾脆向宣室殿那邊說一聲;今天早上就別去了;天子陛下如果知道翁主昨晚失眠了,必定不會責怪的。
“否,否啦……啊……啊啊……”
館陶翁主阿嬌情不自禁又打了個哈氣,但還是執著地示意卞女繼續弄頭髮,得抓緊時間;同時招手叫負責珠寶首飾的王女官:“阿王,玉帶,白玉帶……”
“白玉帶?白……玉帶?”王女官微怔,一臉的困惑。
不怪王女官犯糊塗,嬌嬌翁主的白玉質地的腰帶有十多款,不同花樣不同風格,單單講‘白玉帶’三個字,讓她拿哪一條啊?
“哦……”
阿嬌翁主也想到是自己沒說清楚,急忙又補充了一句:“翼龍!翼龍……白玉帶,阿大年前所賜!”
王女官這回弄清楚了,疾步跑進內室,不一會兒就捧了翼龍白玉腰帶出來——二十塊小孩巴掌大的極品白玉以用五色絲線編織的彩繩互相連結,每塊白玉上都鏤雕浮雕有一條呈各種姿態的翼龍。
等卞女一梳好頭,繫上玉腰帶,阿嬌推開遞到面前的小圓鏡就往外走……
端木女官一見,抓起粉盒,急忙忙追上去:“翁主,翁主,粉……”
怎麼能不施粉呢?面見帝王,按法律規定是必須要化妝的;不塗脂不抹粉,算嚴重的君前失儀,搞不好要論罪滴哪!
明明聽到端木女官的呼喚了,可阿嬌翁主就是頭也不回,直接跨過宮室門口高高的門檻,走得飛快。少年貴女一邊走一邊打哈欠,非常不耐煩地嘟噥——還施什麼粉啊?也不看都什麼時候啦?已經晚了。
眼看端木女官還想追出去,王女官連忙走上前,一把揪住死腦筋同仁的袖子,笑著勸阻:“端木阿姊……何其迂也?”
“嗯?阿王?”
端木女官回頭,怔怔地——什麼意思?她是在盡職守啊!
王女官笑得歡實,眼尾的笑紋都快被提前擠出來了;
與同樣滿面帶笑忙著收拾梳頭用具的卞女對視一眼,勉勵忍俊提醒道:“有無粉妝……於吾家阿嬌翁主,有……差異否?”
聽到這裡,端木女官想了想,也不禁樂了,捏著粉盒搖著頭自嘲——可不是呢!
她們家阿嬌翁主天生就的玉肌雪膚,不擦粉比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