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著問道:“師父的言下之意,那林一乃稟受天命之人?”
文玄子輕笑了下,不置可否地說道:“古人云,性不可易,命不可變,時不可止,道不可壅。我與你師伯之用意,無外乎盡人事,知天命……”
於此千里之外,為舒州所在的海島。一間洞府之中,同樣有一對師徒在說話。
正身端坐的乃是一位鬚髮灰白的老者,為道齊門的聞白子。其身著青色道袍,面如刀刻,氣勢不凡。一旁黑鬚素袍的中年人,重眉凹目,神情頹廢,乃魯牙是也!
“師父!據神州門的鰲山論道大會所傳,林一已結成一體三元嬰,頗為的詭異。眼下,那小子已來至此處。弟子以為……”話語之際,魯牙已是抑制不住心頭的恨意。若非那可惡的小子暗中作祟,他又怎會動了慾念去搶奪天道門的魔塔。事後釀成大禍,他才明白被坑了一回。好大一個黑鍋,著實令人憋屈啊!這事兒沒完……
“哼!你待如何?”聞白子神色不動,卻是冷哼了一聲。
自知理虧,魯牙不敢應聲,只得吭哧了一聲,委屈地垂下頭去。那小子身系祖師聞道子與仙域的下落,這才逼得師父不敢聲張,唯恐被他人知曉究竟而失去了先機。即便是天道門的松雲散人欺上門來,道齊門上下亦只得跟著倒黴,硬背下那個天大的黑鍋。最後若不是召集舒州修士援手,那一場大戰還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呢!
“吃一塹,當長一智!雖有所失,亦有所得!”聞白子不緊不慢地教訓了一句。魯牙點頭稱是,悄悄看了眼師父,陪著小心說道:“那小子結嬰之後,還是寄身於一個小仙門之中。由此可見,文玄子尚未獲知他真實的來歷……”
九州修士齊聚於此,想找一個人不難。神識強大者,只須心念一動便可將所有的海島看一遍。故此,林一的一舉一動早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聞白子輕輕頷首,手扶長鬚,深邃的眸子裡厲色一閃,沉聲說道:“且將林一畫影圖形拓入玉簡,盡數與我舒州修士人手一份!只須於仙境之中見到此人,死活無論!老夫要他身上的東西,更要他的命……”
魯牙暗出了口悶氣,鬱郁難消的心結為之舒暢了許多。他拱手領命之後,振奮說道:“林一進入仙境之後,斷無逃脫之理!哼!不知死活的小子,還有閒心陪著佳人臨海觀景……”
神州門所在海島上的情形,以及林一與花塵子的舉動,瞞不過這對師徒的神識。而聞白子身為化神高人,所見更有不同。他稍作忖思,出聲問道:“魯牙,那女子自詡為天道門弟子,你可認得……”
“弟子雖從天道門走一遭,而事起匆忙,並未有所留意,故以不認得這女子……”話未說完,魯牙心頭一動,忙問道:“那小子莫非與天道門有來往?”
聞白子雙目微闔,不滿地哼了一聲。
魯牙心念急轉,忙又說道:“不!是神州門已洞悉我之所圖,這才與天道門暗通款曲!他兩家早有往來……”
“你行事沉穩,素有機智,可被那小子戲耍了八十年之後,全然沒了往日的方寸!”聞白子輕叱了聲,又不以為然地說道:“那丫頭若肩負兩家使命,又怎會陪著那小子瞎鬧騰!不過,神州門與天道門、天行門皆有來往又能如何?老夫又豈能坐而視之……”話至此處,其忽而睜開雙眼,一振衣袂,緩緩起身說道:“有客來訪!”
魯牙忙閃身跳起,便欲出門迎客,而大笑聲已到了跟前——
“哈哈!聞白子,邀我二人至此,可有好處分享……”隨著笑聲,門前忽而多出兩個人影來。
看清來人,魯牙暗驚。那比自己個頭還高出一尺有餘的老者,身材魁梧,彪悍之氣甚濃。其神情乖張,滿面的笑容,正是雍州真武門的門主公羊禮,乃化神後期的高人。而另一位身材矮小了許多,神情木納,手扶著灰白長鬚一言不發。此乃平州公良門的門主公良贊,為化神初期的前輩。
不敢怠慢,魯牙忙後退一步,躬身拜道:“見過兩位前輩!”
此時,聞白子的神色緩和了許多,衝著來人輕輕拱手,說道:“貴客臨門,幸甚!”
兩位老者一高一矮,一前一後,轉瞬進了洞府。二人對魯牙視若未見,直奔聞白子而來。
為首之人雖是相貌粗獷,狡獪的笑容裡卻是帶著幾分精明,大聲道:“哈哈!我公羊禮可是沒有好處不登門!仙境開啟在即,道友不妨就此與我二人分說一二!”後者兀自不吭聲,只是輕輕頷首,眼光中閃過一絲陰冷。
“呵呵!公羊道友所言,甚合我意!俗語有云,無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