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匆匆不到百年……”
劉弘基看著門外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殿下您終究不是自願放棄的人,無論勝敗,或許您這樣的人生才會精彩,不虛此生吧。”
……
……
御書房
因為今日為了迎接齊王靈柩而沒有早朝,李淵批閱的奏摺都是前幾日積攢下來的。這是所有奏摺中最要緊的幾份,太子李建成不敢擅專又恭敬的給他送了回來。這幾日放在李淵的案頭他看都沒有看過,也不知道今日怎麼了,太極宮外面的喊殺聲清晰的傳進御書房裡,他卻有心情將這些奏摺都看完而且做了批示。
看完了之後他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身子,忽然抬起頭看著不遠處躬身站著的內侍總管吳英海說了四個字。
“朕在等你。”
看著身邊火爐有些怔怔出神的吳英海顯然嚇了一跳,他抬起頭看向李淵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慘白無比。他縮在袖口裡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因為用力兩條臂膀都在不停的顫抖著。他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但他知道或許自己你不算光彩的人生今日就要走到盡頭了。
“奴婢錯了。”
吳英海緩緩的跪了下來,說了四個字便以額頭抵著地面拜伏了下去。
“朕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李淵起身走到他身邊,垂著頭看了他一眼後伸出手在火爐上烤著火:“你是個閹人,你家裡只有一個老母而沒有子嗣,你已經是內侍太監,到了這個位子上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又是什麼讓你竟然動了這樣膽大包天的心思?”
“奴婢錯了!”
吳英海顫抖著身子重複了一遍。
“說!”
李淵的語氣陡然拔高。
“秦王許給奴婢一個鄉侯的爵位。”
“哈哈!”
李淵怒極反笑,指著吳英海大笑不止,笑得身子都顫抖起來:“你一個沒有陽…根的閹人,他居然許給你一個鄉侯……朕大唐的爵位就如此不值錢?!吳英海,這樣的謊言你他媽的竟然也會信!”
“奴婢弟弟前年病死的……膝下留有一子,才七歲……奴婢本是想著將那侄兒過繼到自己身邊的,奴婢是個殘廢,但吳家的根卻還在……秦王說給奴婢一個世襲鄉侯的爵位。”
“怪不得!”
李淵停住笑聲,指著吳英海的額頭問道:“那你為什麼不下手?是在酒裡下毒,還是會在茶裡下毒?以你的身份動這些手腳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告訴朕……你為什麼不下手?”
第六百一十一章 無主無君殺無赦
第六百一十一章無主無君殺無赦
楚喬帶著早就集結好的五千精銳直奔玄武門而去,郎將,別將,校尉,不當值的將領全都被楚喬帶上,所以大院子裡顯得空蕩蕩的有些蕭條。劉弘基自己將甲冑卸了,換了一身簇新的衣服走到院子裡,將手裡已經出了鞘的橫刀噗的一聲戳進凍土裡,看著那棵落光了葉子的柿子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所有的親兵都被他打發出去跟著楚喬往玄武門救駕,這個院子裡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顯得格外落寞。
“你是光禿禿的樹,我是光禿禿的人。”
劉弘基看著那樹自嘲的笑了笑自語道:“當初太原起兵我便跟著殿下,鞍前馬後,一同殺敵。殿下身份尊貴卻喜歡衝鋒在前,幾乎每次都是我持槊緊緊跟在他身邊,這些年中也不知道替殿下擋了多少羽箭刀兵,算起來,我身上的傷倒是大部分是那個時候留下的。便是因為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些,每到陰雨天寒渾身上下便沒有一處不疼的。陛下憐我,讓我鎮守長安並且封為郡公,這也算是極大的榮耀了。”
他頓了一下神色黯然的說道:“今日殿下身邊卻沒了我擋箭擋刀擋長槊,也不知道換做了誰……想來便是尉遲了,他是個天下一等一的虎將,有他在身邊便是萬軍中殿下也不會受了一絲傷害。我與尉遲,皆是殿下身子前面的盾牌,可卻擋不住陛下之怒……”
“殿下……這一步路您真的走錯了。你想爭一爭臣尚且以為逾禮逾制,何況是如今已經不是爭而是叛?”
他仰起頭看著天空,笑了笑道:“光禿禿來,光禿禿走,人生本來便是如天空這虛浮飄雲一樣,既然天空不想留住雲朵,雲朵便是想留又怎麼可能留得住?只是一場清風便能吹去所有功名利祿,罷了……”
他緩緩將戳進凍土裡的橫刀抽出來架在自己脖子上,便在手腕將用力之時,一個年紀不大的宦官手裡託著一份金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