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就有這麼大的起伏。那種因為孤兒出身而在心裡是不是作祟的患得患失,正慢慢褪去。
事先打了電話,大管家在門口等。
“二小姐,老夫人在夫人的花房。”她還為我引路。
“您也知情吧。”激動的眼神是瞞不了人的。
“是,我是靈韻的陪伴。”一直守到靈韻離開人世前的最後一刻。“你和你母親很像。”不拘的個性,善良勇敢,能演善辯。還有那雙眼睛,讓人無法忽略的智慧。
“她若是還活著,一定會以你為傲。”這麼多年,提起靈韻,她還是忍不住眼淚。
“媽媽說,她是微笑著睡過去的。至少她得到過,幸福過,您就別太傷心了。”我不想把現在的媽媽改叫大姨。
大管家擦乾眼淚,笑了笑,“是啊,她說人生無悔。”
人生無悔!好不瀟灑,卻揣著情深似海。夜無雲,我的父親,究竟是怎樣的男子?能讓天使為他折翅斷魂!
看見傑在花房門口,正和鳳衛們聊天。
“雪又在裡面?”一個大男人,這麼喜歡花兒啊!
“莫紅鶯也在。”他才說完,裡面爆出笑聲。
大管家把我送到就回住宅去了。我推開門,看到五個人圍坐在一起,喝茶品蛋糕。
如此溫暖的午後。
“奶奶,媽媽,姆媽。”和長輩們打過招呼。
“紅鶯,就聽見你笑聲。”我側過頭看去,她和雪座位相鄰。
“羨慕?嫉妒?”當著我家人的面,也不給好臉,她跋扈,“正和長輩們說,當初你怎麼整走那一批中最討人厭的——”
“小氣千金。”我才不怕她說是非,八百年前的事了。
“你還記得?”她眨眨眼。
我聳聳眉毛,一副怎麼著的模樣。
“你們倆怪腔怪調的,真是一對寶貝。”媽媽笑眯著眼。
“當初就該把紅鶯也領了。”奶奶甦醒後,似乎看開很多。以前,她不會和小輩們樂呵成這樣。
“就是就是。”紅鶯也不介意陳年舊事。
“那就又多一個讓你們頭疼的丫頭了。”我自然要落井下石。
紅鶯一記殺人目光飛過來,我手若無其事揮了揮,擋開。
“對了,有個好訊息。”媽媽說。
“哦?”四面楚歌之中的好訊息,讓我豎起耳朵。
“阿月認我做乾媽了。”媽媽開心宣佈,“就等你過來,斟茶認禮。”
雪靜靜看著我,桃花的面龐上一片冰清,但我感覺他在等我認同。
“那還不趕緊的?免得這麼優秀的乾兒子跑了,就沒下一家。”起鬨,我也拿手。
接著就是最簡單的認乾親儀式。雪給奶奶和媽媽,還有姆媽都敬了茶,乾兒子,幹孫子的身份就定了。
“要通知親戚朋友吧?”我說。
“不用,家裡的人知道就行了。”雪不想把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要的。正好和過去有個了斷,也需要新身份。我會讓人去辦。”奶奶發話,雪也不能說不好。
“你們倆誰大?”紅鶯問得好。
“我。”
“我。”
兩人爭著比大,惹旁觀的四個人笑。
“阿月,你多大?”媽媽打算當裁判。
“二十六。”居然和我同齡。
“阿鴻也二十六歲。”媽媽又問,“生日呢?”
“一月三號。”他看看我。
“一月份了不起哦。我是一月一號生日,還是比你大。”我無理刁蠻。
“阿鴻,你的生日是三月第一天。”媽媽無情得拆穿我。
我成了癟氣球,也不過數秒鐘,諂媚伸手,“哥哥,紅包。”難得這麼耍寶,逗笑奶奶和媽媽。樣子雖然不好看,也算某種形式的綵衣娛親吧。
歡鬧一陣,大概猜到我和長輩們有事要談,紅鶯和雪出去了。
“平靜了?”奶奶關心我。
“好多了。”完全平靜不太可能。
“孩子,都已經過去了。夜無雲雖然是你父親,但對你沒有養育,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不希望你去找他,哪怕是為了你母親的事。”奶奶最瞭解我。
“奶奶!”我不甘心。
“夜家不是尋常豪門貴族。不知情的人以為它還是全黑背景,我卻知道從二十多年前,他們就開始向正道走,如今介於灰色地帶。法律不能完全制約,也不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