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兒,船家就划著船過來了。
船不太大; 上面已經坐了兩個壯年男人,衣著很破,頭上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艄公有兩人,一胖一瘦,大約有三十來歲,戴著草帽,穿著一身灰色短衣。
趙清海跟他們講好了價錢。四個人搬著行李上去,船家倒是很熱情,一進船就給他們涼茶喝,王世虎伸手想去接,被趙清和張小北攔住了,他們自己帶的有裝水的葫蘆,在外面不能輕易吃別人的東西和水酒。雖然對方可能是好心,但出門在外小心些總歸沒錯。
那個胖艄公,打量了一眼兩人,笑著說道:“哎喲,兩位小兄弟防備心還挺厲害的嘛,怎麼?怕我們在水裡下料?”
張小北忙說:“大哥誤會了,這大熱天的,大夥都愛喝水,我們自己帶的有,就不想麻煩你們了,二位的心意領了。”
兩個艄公沒再說話,只顧用力划船,快到河心時,那個瘦艄公瞧了張小北幾眼,試探道:“這位小公子一看就不像幹過粗活的人,說話又斯文,想必是讀書人吧?這是要去府城趕考?”張小北感覺到那人說話時,有心無意地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包袱。
他心裡不由得警惕起來,他看看趙清海,趙清海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兩人再看看這船裡的四位,四個青壯男人,起初他們還以為另外兩個也是坐船的,現在一看又好像不是。兩人默默對視一眼。
張小北笑著回答剛才那人的問話:“我不是什麼趕考的書生,我無前是過幾本書,不過後來家道中落,讀不起了,就跟著我哥哥去外面找點活路。我這個哥哥可厲害了。”
趙清海立即接過話頭,把自己外出的那些驚險經歷又給添油加醋地講述一遍,講到後來,還給人看看他的傷口,以證明他所言不虛。
張小北和王世虎這也是第一次看到了趙清海身上的傷口,那猙獰的疤痕,密密麻麻的傷口讓人看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尋音也見他們舉止怪異,也覺得有對勁,便也在趙清海的示意,小小露了兩手,她也沒幹什麼,只是甩了幾下鞭花。
這幾人也算見過世面,一看尋音確實是練過武藝,而趙清海看上去也不好惹。
他們再看看這四人衣著打扮一般,應該也不身富裕,心裡的那裡不好的心思,很快就消散了。見對方再無異動,張小北和趙清海心裡這才微微鬆口氣,他們恨不得船趕緊到岸。
他們一行有驚無險地順利到錢江渡口,四人下了船了,王世虎才後知後覺地說道:“你說剛才那幾個人是不是對我們起了歹心?”
趙清海白了他一眼:“你才看出來呀,要不是我跟小北,你呀說不定就被扔河裡下餃子了。”
王世虎一陣後怕,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四人議論了一陣,張小北想去找官府的人告知這事,可這只是一個小渡口,哪裡會有官府的人?他們人不生地不熟的,要去縣衙,還得坐船回去。這樣會耽誤行程不說,這會兒,快到中午了,河上的船隻並不多。四人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希望過路的人多加小心了。
不過,他們在路上遇到幾個附近幹活的農人,問路攀談時,張小北隨口把那幾人的歹心給透漏出去。希望這些人能提醒一下過路的行人。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他們搭船小心了許多。
四個人船了一家中等大小的商船,他們既載貨也載人,而且船上還有不少保鏢。船上已經坐了不少人,有商人也有富家子弟,像他們這種的混在裡面十分不起眼,壓根就沒人注意到他們。
四人對此都十分滿意,不過,裡面倉房已經滿了,只能空出來一間。
尋音主動說道:“就它吧,一間就一間,出門在外,大家無須計較這麼多。”
張小北也說道:“那就這麼辦吧。”
其他人見張小北這麼說,便也同意了。
船上的有買飯的地方,飯菜還行,也不甚貴。四個人一日三餐就在這兒解決。吃飯倒還能忍受,睡覺的問題有點多。
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客滿,剩下的那間倉房,又矮又小,還不怎麼透氣,在屋裡又悶又熱又潮。
以前,趙清海和王世虎都恨不得脫光了睡覺,現在倒好,擠了一個尋音,他們好歹也得注意些形象,衣服都不方便脫。
張小北想著這從到府城得走十來天吧,這樣忍下去也不是事,於是便建議他們兩人去大通鋪睡覺,他跟尋音留在倉房。
王世虎和趙清海是巴不得這樣,當下便收拾東西麻溜地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