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0部分

等那名遼**官交代完畢,被帶下船艙後,趙興開口問平靜下來的張用:“你肯定在想:我們該怎麼應付樞密院,是吧?我早想好了辦法,你想聽聽嗎?”

張用想了想,答:“我剛才突然想到夾溫猛哥辱罵你時,你臉上的笑。我認識這種笑,每次你這樣笑的時候,一定是想挖坑把人埋了。我現在絲毫不懷疑,夾溫兄弟就要跳進你的坑裡。這事我不干預,不過,樞密院那頭……我實在想不出該怎麼遮掩,你說說。”

第二部 優雅的貪官生涯

第2107章 跳坑的人好踴躍

張用急得一邊跺腳,一邊說:“怎麼能行,這可是天大的事,私開邊釁,這是挑起兩國的戰爭,怎麼能瞞的過去?”

鄧御夫在旁邊頻頻點頭,趙興不屑的撇撇嘴:“多大點事——我問你,當初王荊公置青苗法,京城百萬人流離失所,賣兒賣女、典當妻子、拆毀房屋、砍伐桑柘……百萬人啊,百萬人沿途哭嚎,京兆又在政事堂的眼皮底下,政事堂諸公知道這事嗎?他們知道百萬百姓在哭嚎嗎?”

張用怒氣衝衝回答:“怎麼不知,京兆吏每日三告,政事堂的官員怎麼不知?”

“那麼官家知道嗎?”

這個問題徹底把張用噎住了,他猶豫半天,才小心的說:“官家……初不知此為政事堂的事,王相公以為這是舊黨官員別有用心,攻擊新法。故而……”

“故而——凡是來報告百姓困苦的官員,都被說成是詆譭新法,是對新法的惡毒攻擊,是對變法的妖魔化宣傳,王相公向來以為人言不可畏,從不怕把敢說話的人罷官,貶謫出去、折磨致死,甚至不惜創造文字獄以禁錮言論,是吧?

想當年,鄭俠上《流民圖》描述百萬流民慘狀,請求朝廷罷除新法。奏疏送到閣門,還不被接納,只好假稱秘密緊急邊報,發馬遞直送銀臺司,呈給神宗皇帝。是吧?……然後呢?“

張用想了半天,難以回答。鄧御夫沒做過官,但看著張用的臉色,小心的猜測說:“然,官家最後還是知道了。是吧?”

“怎麼知道的?”

“某官……”

“打住!你已經說出了關鍵詞——某官!唯有官員報告,上面才會知道。當官員們不願報告的時候,這事無論多大,都會當作一個屁。京兆百萬人地苦難都算個屁。如此算來,我們幾百人的小事算什麼?沒有官員報告,這事何曾發生?即使有了官員報告,若有人不願意它出現,哪怕你一日三報告,這是有何曾發生過?那些敢報告的人,那倒不怕流放的路漫長嗎?

好吧。那麼。我們密州能報告此事的有幾人?嗯,王子韶算一個,索問道算一個,還有呢?

所以,這事只需搞定兩個人就行了。哼哼,所以你覺得這事很大,我認為很小——讓兩個人閉嘴而已,我們做不到嗎?大不了,再加上登州幾名官員。還有誰,誰還能說上話?“

趙興地話其實說了半截,書上常常教導孩子們:皇帝(最高官員)對所有醜惡的事情都不知實情,都是被下面矇蔽的——實際上這是愚民,是尋找替罪羊的一種政治手段。

張用是皇宮看門人。他知道更多地真相。比如:眼皮底下京兆府百萬人的毀家逃亡。皇帝不可能一無所知——他只是裝作一無所知而已。官傢什麼時候需要知道真相——第一:捂不住的時候;第二:當需要事件做政治武器打擊某人的時候,相關人員才能“真的知道”。

政治。從來就是這樣。張用對此只有感性認識,所以他恐慌;而趙興理性的認識到這點,所以他很坦然,他坦然的知道:政治家對自己不喜歡聽地事情,會選擇性聽不到,哪怕你在他耳邊大聲疾呼,他依舊假裝聽不到。

也許,章給地保票不可信;也許,傳言最終能揭露真相,然而,短時間內,他只需搞定倆個人就行。買通倆個人是小投資,卻能給他帶來大收益,從成本效益的關係來說,這個險值得一搏。

趙興剛才話已等於變相指責了皇帝,放在其他朝代也許會被當作大逆不道,聽眾會翻臉走開。但在宋代,在場的兩人雖然感到很難堪,他們還在注意傾聽,傾聽趙興有什麼辦法會讓朝堂上的人對此事“選擇失聰”。

“我們今日做了什麼,數百人在護航過程中遭遇風暴,漂泊至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然後登岸,一不小心撞入了營州……你把這事再往上面想一想”,趙興循循善誘的問。

“上面,知州那裡……”張用像被催眠一樣的傻呆呆的說。

“王知州不算,他跟我們是一條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