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還在知縣位置上輾轉。
但呂惠卿這次賭對了。趙興眯起眼睛來。盤算許久。問:“宗兄在知縣任上做了幾任?”
趙興這一問話。晁補之立刻領悟了。馬上補充:“宗兄的磨堪本帶了嗎?”
宗澤依舊是那麼沉穩。他從袖中摸出磨堪本(工作簡歷)。遞給趙興。回答:“下官此前擔任過館陶縣尉兼攝知縣事。後歷任衢州龍游、萊州膠水等。算起來已經擔任過五任知縣!”
趙興點點頭。接過了對方的磨堪本。慢悠悠的回答:“五任知縣。也該升任州官了。杭州還缺一個判官。汝霖兄可有意?”
趙興這話等於變相答應了宗澤的求情。呂惠卿是前任杭州知州。趙興讓宗澤接任杭州判官。等於讓宗澤去與呂惠卿辦交接。如此一來。即使呂惠卿手腳不乾淨。只要宗澤稍加掩飾。也能過的去。
宗澤寵辱沒驚的拱手。答:“謹遵命!”
趙興兩眼望著天花板。翻著白眼仁。倨傲的回答:“這可是看你的面子……嗯。杭州知州之位掛在我頭上。我恐怕沒空料理州事。便由你兼攝知州事。”
宗澤眼角的肌肉一跳。他起身拜謝:“如此。多謝太尉重用。”
州判官比知縣略高一品。一般是官員升任知州之前的預備官。趙興直接讓對方暫攝知州事。這個任命用宋朝的話說就是“權知州。勾當公事”。這等於將宗澤提拔了。
驟獲提拔的宗澤心裡的感覺如何不的而知。但他面上依舊無喜無憂。他平靜的告辭。並以目詢問晁補之。晁補之示意他暫去後艙安歇。等此人走後。晁補之轉向趙興問:“怎麼。離人看上他了。這個人倒也處事穩重。”
孰不知。趙興肚裡早已提前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一代名將岳飛的老師。傳說岳飛跟他學習。就學了一個穩字。這才有金兵的哀嘆——撼山易。撼岳家軍難。此人剛才那副錐子扎也扎不進去的模樣。不愧是呆若木雞的典範。
傳說。鬥雞中最上品。是臨戰時像根木頭。一點不被周圍環境影響情緒的“木雞”。而宗澤就是木雞中的極品。
稍停。晁補之又恨恨的說:“就這樣輕輕放過呂惠卿了?”
趙興撇著嘴。冷冷的說:“一隻死狗。任我揉搓。又何必在交接任上難為他。由他去吧。”
官場交接自然有一番潛規則。即使前任是鉅貪。後任官員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那筆貪汙賬。否則的話。官場的全體官員會認為此人不講規矩。違反了官員操守……這筆貪汙賬與其讓別人去承受。不如讓宗澤這個說情者來接管。也讓宗澤知道——替人求情是需要代價的。
趙興的坐舟在長江口更換了海船。來接趙興的是陳不群。他一見趙興。就急切的說:“老師。我官身不由己。沒能去弔唁師公。請老師恕罪……可老師怎麼回杭州了呢。我們在廣南已經準備妥當。正打算發動。老師怎麼閃人了?”
趙興拍手稱讚:“好!我原以為你也會嚷著回杭州、回中原。原來你畢竟還記掛著那片大海。好的很。”
陳不群撓一撓腦袋。憨笑的說:“做學問。我比不上師公。也比不上老師。甚至幾位師兄弟我也比不上。可論到滅國無數。我想。我有希望作為古往今來第一人。老師說過。南洋島上有小國數千。我不要多。平生只要滅了三十餘國。史冊上不免要留下重重一筆。這才是我的發展方向……老師。耶路撒冷已經血流成河。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趙興問:“万俟詠到了嗎?”
陳不群答:“惠州守詹範的任命才送出去。万俟先生大概要年底才能到。我卻認為万俟先生此刻待在廣州。正好替我們支應補給。等我們明年的勝歸來的時候。便一起回杭州也不錯。
不過。万俟先生雖沒回來。卻讓我從廣州帶來了一千餘讀人。如今兩廣二十多個府學都被我搬空了。所有的貢生與秀才。但凡有點本事的。我都捲了回來。老師要開辦數個衙門。這些人手正好用上。他們可以在杭州邊讀邊做事。而後就近趕去京城科考——不亦快哉。“
陳不群搬來的不僅有府學明經科的讀人。連廣南武備學堂、水師學堂還沒有畢業的學生都被拉來了許多。此外。兩廣的區的押錢綱還扣在他手裡。辦完交接後。趙興就手從廣南押錢綱里扣除了三百萬貫。作為他衙門的開辦費。並用一百萬貫添置戰船。招募水手。他留下部分人在長江口進行訓練。自己直下杭州。
杭州城。聽說趙興入城。半個城的百姓都跑了出來。為首的全是讀人。他們鳴放爆竹。向趙興的車隊投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