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般了,明明只是個御前女官,可看皇帝跟前最吃香的德安大總管和小春子都把她當活菩薩供著,大家就心裡有數了。
後來四王爺進宮當皇帝,喲,這位可搖身一變成了定國公之後,未來的新皇后,眾人都道她是祖上積了德,居然還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這一天。
哪知道四王爺也只當了幾個月的皇帝,這可不,舊皇帝又回來了。
大家都等著看這位還沒飛上枝頭就要跌落塵埃的麻雀姑娘回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哪裡知道這事情發展完全叫眾人下巴都驚掉了。聽說皇帝回宮,頭一件事就是論功行賞,封賞到尾聲時,居然提出要立她為後。
這位到底有什麼本事?
怎麼個個皇帝都要立她為後???
宮裡頭都在竊竊私語,聽說有的宮裡頭興那些個怪力亂神的玩意兒,都說這位怕是妖精變的,會些盅惑之術,將前後兩個皇帝都給迷得神魂顛倒,也不知真假,總之就是謠言四起。
昭陽見皇帝對人動怒了,忙上前把小春子和福山趕出門去:“都出去吧,啊,都先出去。”
她接過小春子手裡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頭,又轉身把殿門給關上了。
回過頭來看著皇帝,她眨眨眼:“你把大家都嚇到了。”
“朕不是嚇唬人。”他沉著臉,一字一頓,“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若是我晚了一步,你落在地上,那孩子——”
“孩子孩子,你現在心裡頭就只有孩子了!”她佯裝生氣,氣呼呼地坐在凳子上,“怎麼,他要是出事了,你要罰我不成?說罷,準備打多少板子?還是你要砍我的腦袋?”
她把腦袋朝他伸過來,露出一節雪白雪白的脖頸:“要命一條,拿去就是!”
她這孩子氣的模樣叫他硬氣不起來,想狠心罵她一頓吧,可到底最心疼她的是他,罵了她,他自己能好受?
皇帝看她片刻,長長地嘆了口氣,神情複雜地望著她:“你明知道不是這樣。我生氣是因為你不愛惜自己,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擔心的也是你的安危。很多事情來日方長,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又何必在乎多等一等呢?我只是怕若你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等不來第二個陸昭陽。”
話到最後,聲音已然低沉下去,他就那樣望著她,眼裡有深刻到叫人動容的情感。
昭陽驀然心軟,不再嘴硬,走到他面前低頭認錯:“是我不對。”
“哪裡不對?”
“不該嚇唬你。”
他狠狠瞪她:“是不該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她立馬縮脖子見風使舵:“對,尤其不該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明知道你會擔心,還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真是該打!”
多年來的宮女生涯,她習慣性地作勢要朝自己臉上招呼兩下,卻被他驀地抓住了手腕。
他輕輕使力將她拽到跟前,額頭抵住額頭:“做什麼呢?還想打朕的人?”
她咯咯笑:“你的宮女不聽話,我替你教訓教訓她!”
“朕的人只有朕自己能教訓,旁的人,誰敢動手?”
她見他終於陰轉晴了,一邊笑一邊很能蹬鼻子上臉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是,是是是,您是皇帝,您說了都算!那您說您要怎麼教訓她?”
眼前忽然間天旋地轉,她被人打橫抱起,那人大步流星走到了床榻前,將她輕輕擱在上頭。
“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為了琴瑟和鳴,咱們還是在這上頭解決比較好。”他說著便俯身捧住她的臉,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太久了,太久沒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他在金陵時日夜擔憂她的安危,擔憂老四對她不利,擔憂她孤立無援,擔憂一切。他想過無數次重逢時候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可真到了這一刻,才發現沒有什麼言語能夠表述他對她的感情。
他只能一遍一遍描摹著她的唇,那樣柔軟的花瓣是老天爺能給予他最好的安慰,那顆因為她破碎到在隆冬的凜冽朔風裡風雨飄搖的心,那些因為她難以入眠輾轉反側的夜,終於在此刻化作無聲的嘆息溢開在唇邊,融化在耳廝鬢摩裡。
“昭陽。”他叫著她的名字。
“嗯。”她的唇被堵住,只能模模糊糊發出一個單音。
可他不滿足於此,又叫了一聲:“昭陽。”
“嗯。”
“昭陽。”
“……”
一遍又一遍,他這樣留戀地叫著她的名字,像是虔誠的朝拜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