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低調為好。
在平安居里消磨了半個時辰之後眾人才漸漸散去,唐錦黛撐著紙傘走在雪地裡,對芷昀道:“咱們去梅園瞧瞧罷,姨娘愛梅,咱們給她摘一枝回去。”
芷昀笑道:“小姐一片孝心安姨娘一定會開心的。”
唐錦黛嘆了一口氣,道:“最好是如此罷,姨娘也過得不好,每月銀子就那麼一點,還要打賞下人,若非我手下有一個田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走到梅園,雪也小了,只剩下了一些鵝毛般的飛雪,唐錦黛乾脆收了傘,只是把披風上的帽子帶起來了,一身火紅的她好像要和周圍的梅花融為一體。
親手摺了一枝紅梅拿在手中,唐錦黛笑得像個孩子,不,她現在就是個孩子,不過體內有著二十多歲的心罷了。
上一世經歷了諸多生死讓她把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不過被人欺我一杯水,我以十丈滅頂之浪還之的性格卻沒有變,可是因為身份卻被壓得死死的,唐錦黛不可謂不憋屈。
唐錦黛自己手中拿了一枝紅梅,身後的芷昀手裡也捧了一把,芷昀笑道:“這回姨娘的整個屋子裡都要插滿紅梅了。”
唐錦黛笑道:“梅花香氣怡人,姨娘最是喜歡,插滿了整個屋子也不算誇張。”
炭火之事
少女收了紙傘,手捧梅花走在茫茫白雪之中,身上赤紅色的披風讓她在一片白雪之中顯得極為明顯,遠處看就像是一顆梅花孤零零地綻放在雪地上。
不過這番別緻的景色卻也落入了他人眼中,“順子,這位娘子是唐家的哪位娘子?庶女還是嫡女?”
“回少爺,這是唐家的七娘子,是安姨娘所出的庶女。”
略顯稚嫩的男子臉上滿是老成,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喃喃道:“一個庶女?小小年紀就生的如此風流別致,若是長大了,只怕唐錦瑟也要靠邊站了。”
順子驚悚地看著自家少爺,少爺,人家還只是個孩子!孩子!您不能殘害祖國未來的花朵!
唐錦黛手捧梅花,來到了安姨娘住的地方,只可惜安姨娘去給二夫人請安了,沒有見到人,唐錦黛只好把梅花交給侍女,吩咐道:“姨娘最愛梅花,把這些花插滿整個屋子,外頭一片雪白,裡邊的這點紅色也是別又一番風味。”
唐錦黛自己也留了一朵開得正盛的梅花,嘴角噙著一抹笑,道:“如此景色,也真不負了那些個文人讚美臘梅的詩句了。”
芷昀笑著問道:“娘子看起來很開心?”
唐錦黛斂了笑意,對著遠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怕現在高興為時過早,今年的炭火也不知道林氏會不會剋扣,往年老太太那兒林氏不敢馬虎,今年我搬來了琴樓,只怕……”
芷昀也垂了眼角,主僕二人一路無言地回到了琴樓。
到了琴樓,二等小丫鬟挽蘭上來接過唐錦黛和芷昀手中的紙傘,道:“娘子,二管家方才把銀絲碳都送來了,都是上等的,只是這數量卻根本不可能捱過一個冬天!”
“這幾日大家穿的多些,沒事的時候就擠在一處,”唐錦黛嘆了一口氣,“其他的等我想到法子就是了,這幾天也別省了。”
說完這些,唐錦黛上了樓,小小的身子顯得那麼瘦弱,可就是這麼瘦弱的身子卻要承受來自國公府當中的狂風暴雨。
唐錦黛脫了披風,走到窗前,盯著窗外漫天紛飛的鵝毛大雪,瞳孔漸漸失了焦距。
芷昀把唐錦黛的披風擱於屏風上,靜靜地站在了唐錦黛的身邊,一主一僕,現在她們也只有彼此可以依靠,其他人,呵,算了罷……
白衣少女靜立窗前,瞳孔漸漸恢復了焦距,眸中一絲厲色閃過,侍女盈盈而立,眉目緊鎖,顯然也是在為炭火的事情憂心。
少女嘆了一口氣,卻被呼嘯著的寒風淹沒。
唐錦黛輕啟朱唇,吐字如珠:“芷昀,端一盆涼水上來。”
芷昀福了福身,下樓舀了一盆剛剛化了的雪水,她雖然不知道自家娘子要幹什麼,但是她卻知道,她也只能服從。
唐錦黛一狠心,把手毫不猶豫地放在了雪水之中。
剛剛化得雪水比一般冰水還要冷上幾分,冷得刺骨,手也疼得錐心,唐錦黛卻只能咬牙忍著,雙手凍得通紅,她還是強迫自己不能把手拿出來。
芷昀用手捂住了嘴,無聲地哭泣著,自家娘子不過才十歲啊!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
這樣還不夠,唐錦黛想著。
把盆中的水一股腦地澆在了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