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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發空閒,我聞得許姬會織布之後,甚至將魏郯母親吳夫人用過的織機清理出來,嘗試像書本里教導的賢惠婦人那樣,向許姬學織布。天氣漸涼,北邊的戰事捷報不斷。譚熙死後,兵將分別歸了他的四個兒子。趁群雄無首,魏傕一路往北,欲以各個擊破。如今,魏傕已經滅了譚熙三子譚匱,正在幽州與譚熙長子譚盟交戰。這時,南邊的淮揚突然有了動靜。吳璋病危,無子,將基業傳給了他的弟弟吳琨。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有些心神不停。洛陽離淮揚很遠,訊息不過隻言片語。可我深深明白,權位更替下,往往會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勾心鬥角,有人得志就會有人倒黴。裴潛在那裡,平安無事麼?&ldo;夫人近來不太專心呢。&rdo;在我一連扯斷好幾根織機的經緯之後,許姬開口道。我自知又走了神,向她歉然笑笑。&ldo;夫人想是累了。&rdo;許姬望望門外的天色,道,&ldo;時辰不早,夫人還是歇息吧。&rdo;我頷首,道:&ldo;也好,明日再續。&rdo;許姬行禮,告退而去。我也覺得累了,洗漱之後,躺在榻上,輕輕嘆口氣。有時候,我覺得我就是個cao心的命。人言恩斷義絕,說得輕巧,做到的又有幾人?就像我,想到裴潛的名字,我會不由自主地為他擔心。並非還對他舊情未了,而是我畢竟無法當成一個揮之即去的陌生人。或許是有心事,我睡得很淺。半夜的時候,我在迷濛中感到有動靜,夜風微微掃過脖頸,像是門窗沒有閉緊。當一陣粗礪的觸感摩挲上我的臉頰,我猛然清醒過來。眼睛被突如其來的燭光照著,有些睜不開。當我費力地認清了眼前的人是誰,還是驚得一愣。&ldo;醒了?&rdo;魏郯也有些意外,片刻,笑笑,&ldo;夫人見諒,我並非有意。&rdo;作者有話要說:有大人問是不是今天更一章半~鵝內牛滿面,這兩天這週末鵝都要上班,時速無下限的鵝一臉血地看著你們。。 ☆、洛陽(中)他跟我說場面話的時候永遠都聽起來毫無誠意。我不與他計較,訝然問:&ldo;夫君何時回來的?&rdo;&ldo;剛到。&rdo;魏郯說,眉間有些倦色。我朝滴漏看去,三更剛過。&ldo;夫君怎不事先來信說一聲?&rdo;我起來,拉過一件外衣披在身上。&ldo;上路匆忙,來不及派人。&rdo;魏郯挑挑燈芯,光照倏而明亮。罷了,他站起身來,走到椸前寬外衣。我獨自睡這寢室,便不拘儀容,此時披頭散髮衣衫凌亂。看到魏郯獨自站在椸前,我想到,丈夫深更半夜回來,賢惠的妻子,是不是應該即刻撲上去殷勤侍候噓寒問暖?&ldo;夫人不必起身,我去沐浴。&rdo;正猶豫著,魏郯就像身後長了眼睛,開口道。我的心一鬆,卻覺得樣子還是多少要裝下去的:&ldo;嗯……夫君路上用膳了麼?妾去吩咐庖廚做些羹湯如何?&rdo;&ldo;不必。&rdo;魏郯穿著單衣,看看我,&ldo;夫人歇息吧。&rdo;說罷,走出門去。我聽到外面有管事的說話聲,坐了片刻,脫掉外衣躺了下去。睡覺睡到一半被吵醒,我困得很。不用我做什麼,最好……心裡念著,我閉上眼睛。我原本想著只眯一下,等魏郯回來再獻獻殷勤。誰知我沾枕即眠,再睜眼是已經是早晨。剛想伸個懶腰,我突然發現魏郯就躺在身旁,睡得正沉。才展開的手腳僵在一般,我小心翼翼地收回來,片刻,把身體挪開一點。雖然從淮陽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說好還做夫妻。可是又是趕路又是戰事,我們同寢的夜晚並不多,以至於到了現在,我還不太習慣跟他睡在一起。隔著一點距離,魏郯的側臉在窗戶透入的微光中線條分明。我靜下來看他,忽然覺得這個角度很新鮮。他揹著光,眉眼都隱沒在陰影裡,鼻樑挺直如山峰,往下,嘴唇和下巴的形狀優雅,還有脖頸的喉結……他動了一下,我愣住,連忙閉上眼睛。榻微微搖動,我隱約感覺魏郯該是翻了個身。那氣息……像是轉過了我這面。我的心提起,更加賣力地裝睡。我不知道魏郯是夢中翻身還是真的醒了,過了會,我想睜眼一睹虛實,忽然又聽到他動了一下。好險……我心裡道。可沒過多久,一隻手伸過來,摟在我的腰上。我面板上起了一陣雞皮。那手很不安分,從我的腰撫上我的背,又摸摸我的頭髮。最後,我的鼻子突然被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