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郯開始並不干涉,我洗阿傻的時候,還痞痞地笑,說夫人是在為將來兒女之事準備麼?甚好。我不理他,他就自己在一旁烹茶,又拿出幾本書來翻了翻。可是到了後來,眼見著就寢之時要到了,他見我還一門心思坐在火盆邊上,就很是不樂意,皺著眉說讓家人去烤好了。我甩甩髮酸的胳膊,悠悠道:&ldo;夫君須忍耐,須知兒女之事最是累人。&rdo;魏郯瞥一眼阿傻:&ldo;我的兒女可不長這樣。&rdo;我不以為然:&ldo;這是我的兒女。&rdo;魏郯揚眉:&ldo;你的兒女不就是我的兒女。&rdo;&ldo;哦?&rdo;我說,&ldo;若兒女生出來就是這個樣子呢?&rdo;這話剛出口我就有些後悔。果不其然,魏郯愣了一下,隨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ldo;夫人所言極是。兒女是何模樣,生出來才知道,待為夫與夫人一同試試。&rdo;說著,伸手來抱我。我手上的事還未做完,怎肯半途而廢。連忙掙扎推拒,不停地說&ldo;再烤半個時辰&rdo;。二人拉扯了半天,還是魏郯先服了軟。最後,他把我抱在膝上,兩人一起把阿傻烤乾。那時,紅紅的炭火映著阿傻的笑臉,我的身後,那懷抱同樣溫暖……我深吸一口氣,車窗外,長安雙闕的殘樓剛剛過去。再收回視線看向懷中,片刻,我輕聲道:&ldo;阿傻,我們如果有新家,你會去麼?&rdo;阿傻看著我,嘴歪歪的。過了會,它的頭一動一動,點了兩下。外出幾日,雖有悲有喜,回到雍都,我卻有一種剛從世外回到凡塵的感覺。魏郯才入城就直接去了營中,我獨自回到府裡。拜見郭夫人的時候,她正與許姬在堂上說話,我進門就看到許姬臉上恭順的微笑。見我來,許姬忙起身行禮,又要退開。郭夫人卻按住她,說:&ldo;你如今有孕,安坐便是。&rdo;我看看郭夫人,順著她的話道:&ldo;姑氏所言甚是,姬且安坐。&rdo;說罷,我向郭夫人一禮:&ldo;拜見姑氏。&rdo;郭夫人微笑:&ldo;少夫人往長安多時,若非侄婦告知,老婦幾乎不知少夫人去向。&rdo;這話明裡就是責備我不辭而走。我心底不快,魏郯走的時候已經命人回府稟報,郭夫人這話實際上是找碴。不過,尊卑有序,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我略一思索,心平氣和地向郭夫人道:&ldo;兒婦未向姑氏請辭,本是不該。只是當時夫君走得急,他命兒婦隨行,兒婦亦不敢推拒。姑氏教導,兒婦謹記,將來必妥善應對,不使姑氏cao心。&rdo;我把責任都推到魏郯身上,郭夫人看著我,過了會,語氣軟了些:&ldo;少夫人明白就好。爾為冢婦,家中長幼皆以為範,當慎行才是。&rdo;我唯唯。又寒暄幾句,郭夫人說我一路辛勞,讓我回屋歇息。我也無心待下去應付,告辭退去。回到院子,阿元首先迎出來,看到我,如釋重負。&ldo;夫人可算回來了!&rdo;回到房裡,她高興地說。&ldo;想我麼?&rdo;我笑笑。&ldo;想!&rdo;阿元笑嘻嘻,說罷,附在在我耳邊小聲說,&ldo;你不知道,那日回到府裡,郭夫人聽聞你去長安,臉上可不好看,嚇死人呢。&rdo;我瞭然,安慰道:&ldo;無事,她是主母,自然嚴厲些。&rdo;阿元語言又止,片刻,似乎想到什麼,一臉神秘:&ldo;是了夫人,這兩日,雍都可有些新鮮事。&rdo;&ldo;哦?&rdo;我一邊坐到榻上一邊問,&ldo;何事?&rdo;阿元湊過來:&ldo;夫人在洛陽時,不是曾與舅夫人說起天子重開孝廉之事?&rdo;我頷首。阿元道:&ldo;我兄長昨日送信來說,他在街上看到了舅夫人一家,據說,他們從洛陽搬到了雍都呢。&rdo;&ldo;哦?&rdo;我訝然。雖然我早就知道喬恪會來參加孝廉,可我沒想到那麼快,而且一家人都搬了過來。我不禁想起臨著離開洛陽的那日,舅母透露有意讓喬緹也嫁入魏氏的事,如今此舉,恐怕目的也是在此。&ldo;夫人要去看看麼?&rdo;阿元問我。&ldo;不必,&rdo;我笑笑,&ldo;舅母安頓下來,自然會來訊息。&rdo;阿元點頭。&ldo;還有一事。&rdo;阿元的臉色忽然變得謹慎,四處看看,從袖子裡抽出一物,快速地塞到我手裡。那是一團紙,我不解。&ldo;兩日前,趙雋來訪。&rdo;阿元小聲說,&ldo;他帶來一盒蜜餞,說是獻給夫人的,我便代為收下。我拆開盒子想把蜜餞盛出來,卻見底下塞了這紙。&rdo;&ldo;哦?&rdo;我心底覺得蹊蹺異常,讓她關上門,自己走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