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之眾,氣勢洶洶地越過真臘國境內,逕直撲向第一個邊境城池孟篷洪。
雲羅聽完孟篷洪傳來的戰報,柳眉糾結,“誰願第一個迎戰?”
楊暮晚及慕沙瓦等一眾猛將幾乎是同時站了出來,“微臣。”
她看了看楊暮晚,說,“安逸侯,你不必迎戰,你須鎮守京畿重地。”
“是。”
又看了眼慕沙瓦,“慕沙瓦將軍,朕此次派你領軍八十萬大軍前往孟篷洪支援。”
“是!”她響亮地答道,心中竟雀躍了起來,好久沒有松筋動骨了,這太平日子過久了,頗有些不自在了。
淡然看了一眼雲羅,什麼也沒說,她的決定過於倉促,後宮不得干預朝政,他不想在大殿上讓雲羅為難。
決定了迎戰事宜之後,太史何憐兮站了出來,問,“此番四國聯軍,來勢洶洶,是否要從暹羅郡派軍支援?”
雲羅看了一眼坐在右方的冰澈,說,“不必。”心知暹羅郡乃冰澈的故鄉,她不希望將戰火燒到冰澈的故鄉。
三人一同進入雲羅的寢宮之後,冰澈說,“雲羅,暹羅郡如今也是女單國的一部分,你不應該厚彼薄此。”
她笑,“冰澈,你不用說,我知道。”
淡然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說,“我贊同冰澈的意見。”
冰澈站起身,“等下我去拿我所繪製的地圖。”
淡然答,“好。”他畢竟是唐人,對唐朝的地理地形條件雖則熟悉,但卻是初至中亞,對此地的地理地形並不熟悉,深知行軍部陣,須得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不一會兒,冰澈手執地圖而入,將地圖攤在地上,與淡然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雲羅。”門外突然傳來怯怯的聲音。
雲羅抬起頭,看見是月兒抱著兒子站在門口,笑,“你進來吧。”
他慢慢地走了進來,眼眶泛紅,“母皇起兵征討你之事,我已經知道了。”
她不禁低咒,誰這麼多事,月兒那孩子心思細密,讓他得知此事還不等於拿刀子剜他的心,遂出言安慰道,“你母皇所做之事與你無關,你是我的愛郎,你母皇是你母皇,這是我與你母皇之間的陳年恩怨。”
他又說,“雲羅,對不起,我這就回寢宮去給母皇寫一封信,讓她不要再做錯事。”
她看了看他,“傻瓜,現在誰寫的信都沒用,你乖乖帶好昊音就行了。”
他又問,“要不,我去孟篷洪求母皇平息此場戰爭?”自從得知戰事驟起,宮內的人對他更是分外排擠,簡直拿刀一樣的眼神在剜他了,看見他,莫不罵上幾句,當初還僅在背地裡罵,知道他避著他們,他們索性找上門去罵,什麼難聽罵什麼,而他自覺心中有愧,亦從不與他們計較。
行軍部陣的事情,讓那兩個男人去傷腦筋。她站起身,走到月兒身前,握住他的手,“月兒,你不要去,你去了也沒用,更何況,我是不會向你母皇示弱的,這場戰爭已不可避免。”
他幾乎要哭出來了,“可是我想為雲羅做點什麼,母皇到底是我的母親,她不會為難我的。”
她看了他,問,“是不是宮人們又說你什麼了?”
他搖搖頭,“沒有。”
沒有?她揚起唇角,沒有才怪,柔聲說,“月兒,他們說什麼,你不必放在心上,若他們欺負你,你來找我,我為你主持公道。”
他點點頭,抱著兒子轉過身,“那月兒走了。”
她拉住他,“讓我親一下兒子先。”
他笑,將兒子遞到她唇邊。
她用力地在嬰兒粉嫩嫩的小臉蛋上“吧唧吧唧”地親了好幾口才放開,柔聲說,“我的兒子,以後長大了也一定是位多不可得的美男子,因為她有最美麗的父親與母皇。”
正在研究如何行軍部陣的那兩男人雙肩抖動,爆笑出聲,這個雲羅,誇兒子的時候也不忘誇一下自己,當真是不害臊!
月兒羞紅了臉,抱著兒子往聚美宮方向走去,心中下定決心,就算是去不了孟篷洪,也要給母皇寫封信。
等月兒走遠之後,淡然說,“你真是不知羞。”
她笑,不以為然,跑到二人中間坐下,“怎麼樣,有何高見?”
淡然指著地圖上孟篷洪的地形說,“你看,孟篷洪此地一馬平川,沒有天險屏障,易攻難守,對我軍不利,而且我軍總人數寡於敵方,須得講究戰略戰策。行軍作戰,講求天時地利人和,地利一項,孟篷洪此地便不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