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一路從基地趕回來,怕是就在想著此事,自己自然明白上司脾氣,更多少地知道她對許楠的態度,心裡打鼓,許多想解釋的話,一下不知從何說起。
徐竟先瞧著她,越發惱火,乾脆扭開頭去,一會兒又轉回來,由憤怒終於道無奈,“蔣罡,你跟李波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這許楠又是唱得哪出?”
“我……”蔣罡愣愣地瞧著她,“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徐竟先不能置信地瞧著自己這個一貫腦子最清楚,辦事最牢靠,最得意的手下,又再重複一遍,“你不清楚?”
“我……我是說我和李波,”蔣罡訥訥地道,“其實我們倆也沒有怎麼回事。”
“蔣罡同志,”徐竟先忍無可忍地道,“你們如果不想讓我知道,換個地方。Hls基地那是我‘孃家’,那邊的科研組一半是我帶出來的人。李波與你在那裡打靶騎馬,找熟人買全羊……你當我樂意聽見有關李波的亂七八糟破事啊?!我一天接到七八上十個電話,其中還有他爺爺。哎,這什麼什麼?”徐竟先煩亂地一摞頭髮,瞧著蔣罡嘆了口氣,“你明白不明白,我不是……我其實是……”
蔣罡點點頭,“我明白。”
“你明白個……”徐竟先幾乎一句粗話就罵了出來,終於忍不住狠狠地照她後腦勺敲了一下,“我不知道你這腦子裡進了些什麼?”
“我明白,這些年,好多同事,上級,都說,您本來一直想要個姑娘,沒要上,到招到了我,特別投緣,把我當姑娘看。”蔣罡終於從方才的迷惘混亂之中回過神來,“那天把他介紹給我時候,您就什麼都實話實說了,還給我講,感情這事兒,可不能湊合。也還對我說了,他恐怕心裡還沒清靜,如果真沒有清靜,讓我不要理他。”
“我不知道他到底心裡清靜了沒有。”蔣罡平靜地道,“我想也許還沒有。是他要去hls的。您既然說那是您的‘孃家’,諸多熟人在那裡,他也從小泡在那邊長大,我想,他多多少少,他是故意的吧。下意識地想讓別人知道他和我在那裡,或者是,努力讓他自己相信,心裡已經清靜了。”
徐竟先瞧著她,半晌才道,“你……你又是為什麼?你……”
“我只是愛上了他。”這句話突然出口,蔣罡也愣了一下,只是這一瞬間,心裡突然坦然,多日來的許多煩亂,就在剛才的迷惘,居然盡去,彷彿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再想,再琢磨,“就是這樣。我愛上了他。”蔣罡重複,心中十分踏實平和。
“至於許楠,不是我挖出來的,是我碰到的,碰到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許楠。”蔣罡略微苦笑,“也許知道的話……我怎麼也會知道尷尬避嫌。但是就這樣湊巧,不知道的時候,我已經很喜 歡'炫。書。網'她,更覺得她說唱木偶劇的才華,如果不讓更多小朋友看到,實在是太可惜。這真的跟李波本來完全無關。但是……但是現在,是否會變得有關,我也毫無把握。”
蔣罡說得真誠,徐競先本是聽得目瞪口呆,待轉念一想,這實在就是她的性格,若是能因為得知許楠與李波的關係改變了曾經對許楠的喜 歡'炫。書。網'甚或是自己親自說的諾言,倒真真不是自己最瞭解的這個姑娘了。
然而如今,這樣詭異的關係,那個美麗得過分,又有著那麼一段過往,讓自己實在十分牴觸的姑娘,兒子不知是否‘清靜’的心境,蔣罡顯然已經投入得毫無保留的感情……
徐競先想了想,皺眉,剛想對她說,不如自己出面,找總參負責的同志,從上面找個理由把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再繼續與許楠合作罷了,卻聽見蔣罡說道,
“參謀長,我也想通了,就連我們工作的資料,都經常有事先沒有想到的結果,這些事情,恐怕更是計劃不來。我想我也只有隨心,以讓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做事。是不是太蠢了,又是不是多管閒事自找麻煩,真的也顧不上想的太多了。況且,如果他心裡清靜了,未見得因為我的關係多碰見了許楠幾次,就要再不清靜,如果他沒有清靜,難道我還能成天地看著他,嚴防緊守地看著他,不讓他們碰見不成?”
徐競先愣怔著,對這番話,實在是想不出合理的駁斥,這種‘理當如此’的‘真理’,自己年輕時候固然也完全如此認同,如今,卻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妥。只是如今,對著她,卻當真說不出自己心中那些不太‘真理’的情緒。
這會兒,蔣罡手機響,她接起來,卻是幾天前寫郵件聯絡的,大哥在解放軍x院工作的中學同學,接起來,那邊很利索地說,春節已經回家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