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是在用兩隻手雕玉。
別人雕玉的時候,都只是用一把雕刻刀,而阿憨雕玉卻用兩把雕刻刀,每隻手都握著一把,這樣以來,其他人看的不清楚,就感覺著阿憨好像手忙腳亂的。
陳然起初看到阿憨一手拿著一把雕刻刀還感覺著奇怪的,以為他是耍著玩的,但他開始雕玉之後,陳然便不這樣認為了。
阿憨的動作不快,但每一個動作看上去都很和諧,不過可能是功夫還不到家,偶爾會有些生澀,他的雙手,左手握著雕刻刀以順時針方向輕輕地划動著,右手同樣也握著一把雕刻刀,但卻以逆時針的方向輕輕地划動著,最終兩手交匯在了一點,就好像是用雙手畫陰陽魚似的。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陳然吃驚不小,阿憨使用的雕刻之法可謂是和他的八刀分浪刀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阿憨的這種雕刻之法是雙手完成的,八刀分浪刀法是單手完成的,阿憨畫的整體上像是個圓,但實際上卻並不圓,而陳然使用八刀分浪刀法畫出來的卻是一個標準的圓,一絲一毫都不差。
兩者相比較之下,不管是難度還是刀工,阿憨的雕刻之法無疑都比他的八刀分浪刀法差了好大的一截,不過阿憨的雕刻之法,練習的難度同樣不小,想象一下老頑童的左右互搏之術就能明白了,無疑不是誰都能學會的。
雖然阿憨的雕刻之法還不能和八刀分浪刀法相比,但卻給了陳然不小的震撼,因為阿憨的這種雕刻之法,他別說見過了,聽說都沒聽說過,他看的有關玉雕的書籍裡也沒有這種雕刻之法的記載。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阿憨能夠擁有這種奇特的雕刻之法,那麼其他人呢,被稱為御用宮廷玉雕世家的陸家會不會也有他沒有見過和沒有聽說過的雕刻之法呢……除了陸家之外,其他人呢。
這一點,似乎根本不用去猜測了。
答案,很明顯,那是肯定的。
陳然突然發現他有些小覷天下人了,自從他得到八刀分浪刀法之後,便理所當然的覺得只要他學會了八刀分浪刀法,就一定能在玉雕界闖出一番名氣,特別是在突破八刀分浪刀法瓶頸能夠一刀二法之後,更是覺得大賽的金獎,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現在來看,這個想法,無疑有點言之過早了。
宮廷玉雕世家陸家既然被稱為玉雕世家,那麼其家族內必然同樣有流傳下來的獨特的雕刻之法,而陸天明這樣的世家子弟,若是開始練習家族雕刻之法的話,肯定是從小練起的,這樣的話,少說也有八九年以上了吧,而練習雕刻之法花費的時間長達八九年以上,即使天賦差一些,差不多也小有功底了。
而陳然自己練習八刀分浪刀法只有一個月還不到,上了賽場,誰輸誰贏,無疑還有著很大的變數。
這僅僅只是陸天明,那麼李保平呢,老鳳凰在國內可是傳承上百年了,能夠傳承上百年,還經過改朝換代都沒倒下,可見老鳳凰的底蘊如何。
除了李保平之外的其他人呢……
不知不覺的,陳然心中升出了幾分壓力和煩躁。
不過僅是片刻,他又突然啞然一笑,自己能夠得到八刀分浪刀法已是天大的幸運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再說了,這樣不是更有意思嘛?
這樣一想,陳然眉宇間的煩躁之色頓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子鬥志,就像這牡丹會里的牡丹,無疑只有百花爭豔才更能綻放出它的璀璨奪目……
想通這一點之後,陳然頓時發現一片新的天地展現在了他的眼前,中國地大物博,擁有的歷史也有幾千年,這幾千年裡不知出現了多少奇特的雕玉之法,雖然大多數都失傳了,但流傳下來的肯定不少,只要他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必然能夠遇到很多這樣隱藏在民間的奇人。
對於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全新的,他從未想象過的領域。
眼看進取賽即將結束,陳然也早把五十個選手雕刻的玉器作品觀察了一個遍,此刻他心裡差不多已經有了譜,借了一支筆,分別寫下幾個代號讓人給郭海傳了過去。
紙條傳到郭海手裡,朱風楊龍他們三個人頓時埋頭鑽研起來,和他們坐在一起的天中金龍珠寶公司老總黃尚也感興趣的湊過來瞧了瞧,每瞧一個代號,他都朝著場中認一下人,而認得第一個人,赫然是阿憨。
看到是阿憨的代號,讓他也吃驚不小,剛才阿憨雕刻的時候,他也看了一眼,不過只是望了一眼,他就沒注意了,現在他又看了一下,發現阿憨不但動作手忙腳亂的,神態也有些慌張起來,不由得連連搖頭,接著他又取過五十名參賽選手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