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慢慢地,他周身已感到一陣寒意,睜開眼皮,掙扎著坐了起來,他仰著看著天上浮動的白雲,呆呆出神,周圍的環境,對他是那麼陌生,但聞河水潺潺,木葉瑟瑟,充滿了凋謝的秋色。
終於,他口角張翕,嘆出一陣喃喃的語聲:
“上天垂佑,我南宮亮終於撿回一條命,唉,媽的確料事如神,一筒‘純陽絕命針’竟使我。。”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什麼,眼光疾速地向左右地上一瞥,發現什麼也沒有,不由長長一嘆!
想起那還可以用一次的“純陽絕命針”及那代表南宮一家威名的“殘劍令”,竟都沉入江流之中,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倏然,他神色微現緊張,抬起稍感麻木的雙臂,一摸腰中,接著,臉色一鬆,緩緩籲出一口氣,又喃喃道:“還好,媽遺留的鮮血尚在,否則,我真愧對她泉下亡魂了!”
又是一陣西風吹過,使他衣衫盡溼的身軀,一陣悚悚抖粟。
此刻,南宮亮周身發冷,腹中又飢。想到自己在水中逐波一夜,坐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應該先設法趕往隴西,向外公訴說經過。
他心中想到這裡,目光迅速向四下一掃,發覺自己坐處左邊是一座山谷,河水下流百丈左右,彎入山谷不見。而前面遠處,隱現一個村落,村落中,隱隱可見一座高聳的城堡。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往隴西應該怎麼走,心想,何不起身進入村落去問一問,一面也可設法換套衣服,弄些食物果腹。
一念至此,他想挺身站起身軀。
倏然,左脅一陣疼痛,使他情不自禁地一聲輕哼,敢情剛才一心想著母親及遺失之物,忘了昨夜與蒙面人動手時,被對方一掌擊成的傷勢。
於是,他微微一嘆,伸手摸摸腰囊,發覺還有幾顆家傳療傷之藥,立刻取出三顆,吞入腹中,就地盤坐運起功來。
南宮亮年紀雖幼,但憑著家學淵源,內功根基扎得頗厚,加以傷勢並不甚重,一經運功,立刻血氣正常迴圈,催動藥力,走遍三十六穴。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忽聞一陣叮咚叮咚之聲,傳入耳際。
南宮亮因運功正值完成之際,不能分心,心中雖在奇怪這聲音的來源,卻不敢睜目一視。
那叮咚之聲,彷彿是以錘擊石的聲音,漸漸響亮,似乎愈來愈近。
他這一受擾,再也無法推功運氣,已覺傷勢已近痊癒,只得散去功力,眼皮一睜,向前望去。
一望之下,心中一驚,霍然翻身立起。
原來眼前一丈之處,竟站著兩人,一個是身軀雄偉的獨腳老者,黑鬚垂胸,容貌威厲,兩道目光,猶如寒電閃耀,懾人已極,分明是內功已臻化境的絕世高手。
左手支著一條卵蛋般粗的柺杖,烏光油油,顯然是鋼鐵所鑄。
南宮亮這時恍然大悟,剛才叮咚之聲,敢情是這獨腳老者走路,柺杖觸地之聲。
在獨腳老者旁邊,卻是一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女,長髮披肩,天藍羅裙,一雙秀眸,射出一股智慧的光芒!
南宮亮目光剛與她相觸,只覺得眼睛一亮,暗忖道:“世上竟有這般美麗的少女。。”
想著,心頭如小鹿般亂撞。
他正在打量,倏見那獨腳老者冷冷道:“小哥兒,看你這付樣子,好像是剛從水中爬起來的,秋寒水冷,大清早,你在水中做什麼?”
這番問話,不禁觸動南宮亮的悲懷,想起自己本來幸福的家庭,莫明其妙的陡遭變故,不由悲從中來,但他一想到與對方素不相識,在陌生人前掉眼淚,怎好意思,忙強忍悲痛,躬身一禮道:“晚輩誤入水中,被衝至此,萬幸未被淹死,正想請問此處何處,以便趕路。”
獨腳老者唉了一聲,兩道眼神,射出湛湛寒光,逼視著南宮亮,道:“聽你口氣,彷彿是洛陽人士,此地已出洛陽百里。。”
南宮亮聽得心中大大一怔,他做夢也想不到,一夜之間,隨波飄浮這麼遙遠,竟能不死,好像冥冥中有母親幽魂迴護。
只見獨腳老者說到這裡,臉上倏然露出一絲欣喜之色,與剛才的冷漠神態大為不同,側首對身旁少女道:“慧兒,你看這小哥兒是什麼出身?”
那天藍衣裙的少女秀眸一張,笑道:“爸,你老人家又要考我啦!”
接著面向南宮亮抿嘴嫣然笑道:“這位朋友衣著雖然汙穢,卻是高貴質料,出身決非貧賤之家,尤其他剛才打坐運功之姿,深合武家練氣要訣,來歷自是不凡,只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