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團體不能不求首領,於是乎都想到我身上。
其中進行最猛烈者,當然是所謂“國家主義”者那許多團體,次則國黨右派的一部分人,次則所謂“實業界”的人。
(次則無數騎牆或已經投降黨軍而實在是假的那些南方二、三等軍閥。)這些人想在我的統率之下,成一種大同盟。他們因為團結不起來,以為我肯挺身而出,便團結了,所以對於我用全力運動。除直接找我外,對於我的朋友門生都進行不遺餘力。
(研究院學生也在他們運動之列,因為國家主義青年團多半是學生。)
我的朋友門生對這問題也分兩派,張君勱、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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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孩子們書(節錄)127
博生、胡石青等是極端贊成的,丁在君、林宰平是極端反對的,他們雙方的理由,我也不必詳細列舉。總之,贊成派認為這回事情比洪憲更重大萬倍,斷斷不能旁觀;反對派也承認這是一種理由,其所以反對,專就我本人身上說,第一是身體支援不了這種勞苦,第二是性格不宜於政黨活動。
我一個月以來,天天在內心交戰苦痛中,我實在討厭政黨生活,一提起來便頭痛。因為既做政黨,便有許多不願見的人也要見,不願做的的事也要做,這種日子我實在過不了。
若完全旁觀,畏難躲懶,自己對於國家實在良心上過不去,所以一個月來我為這件事幾乎天天睡不著,(卻是白天的學校功課沒有一天曠廢,精神依然十分健旺。)但現在我已決定自己的立場了。
我一個月來,天天把我關於經濟制度多年來的片斷思想,整理一番,自己有確信的主張。
(我已經有兩三個禮拜在儲才館、清華兩處講演我的主張。)
同時對於政治上的具體辦法,雖未能有很愜心貴當的,但確信代議制和政黨政治斷不適用,非打破不可。所以我打算最近期間內把我全部分的主張堂堂正正著出一兩部書來,卻是團體組織我絕對不加入,因為我根本就不相信那種東西能救中國。最近幾天,季尚從南方回來,很贊成我這個態度,(丁在君們是主張我全不談政治,專做我幾年來所做的工作,這樣實在對不起我的良心。)我再過兩禮拜,本學年功課便已結束,我便離開清華,用兩個月做成我這項新的工作。
(煜生聽見高興極了,今將他的信寄上,諒你們都同此感想吧。)
思永來信說很表同情於共產主義,我看了不禁一驚,並非是怕我們家裡有共產黨,實在看見象我們思永這樣潔白的青年,也會中了這種迷藥,即全國青年之類此者何限!真不能不替中國前途擔驚受怕,因此越發感覺有做文章之必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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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梁啟超文集
們別要以為我反對共產,便是贊成資本主義。我反對資本主義比共產黨還利[厲]害。我所論斷現代的經濟病態和共產同一的“脈論”
,但我確信這個病非“共產”
那劑藥所能醫的。
我倒有個方子,這方子也許由中國先服了,把病醫好,將來全世界都要跟我們學,我這方子大概三個月後便可以到你們眼邊了。
思永不是經濟學專門家,當然會誤認毒藥為良方,但國內青年象思永這樣的百分中居九十九,所以可怕。等我的方子出來後,看可以挽回多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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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國 行327
詩詞
去 國 行
嗚呼濟艱乏才兮,儒冠容容。佞頭不斬兮,俠劍無功。君恩友仇兩未報,死於賊手毋乃非英雄。割慈忍淚出國門,掉頭不顧吾其東。東方古稱君子國,種族文教鹹我同。爾來封狼逐逐磨齒瞰西北,唇齒患難尤相通。大陸山河若破碎,巢覆完卵難為功。我來欲作秦廷七日哭,大邦猶幸非宋聾。卻讀東史說東故,卅年前事將毋同。城狐社鼠積威福,王室蠢蠢如贅癕。浮雲蔽日不可掃,坐令螻蟻食應龍。可憐志士死社稷,前仆後起形影從。一夫敢射百決拾,水戶薩長之間流血成川紅。爾來明治新政耀大地,駕歐凌美氣蔥蘢。旁人聞歌豈聞哭,此乃百千志士頭顱血淚回蒼穹。吁嗟乎!男兒三十無奇功,誓把區區七尺還天公。不幸則為僧月照,幸則為南洲翁。
不然高山蒲生象山松蔭之間佔一席,守此松筠涉嚴冬,坐待春回終當有東風。吁嗟乎!古人往矣不可見,山高水深聞古蹤。瀟瀟風雨滿天地,飄然一身如轉蓬,披髮長嘯覽太空。前路蓬山一萬重,掉頭不顧吾其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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