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又有了新的變化,他在獨自享樂之餘還抽空斜了一眼T…bag。“嘿,別這樣看著我,夥計,學一學你們家的亞撒。”
“我沒有說我不嫉妒你。”邁克爾把土豆塊塞進嘴裡,事實上,他也再也不想看見這種東西了。
柏格作出了無辜的表情,雖然在T…bag看來他那張乏味的臉瞪大眼睛後的樣子更欠揍了。“我已經是無期徒刑,你們不能再剝奪我更多的權利了。”
鮑伯坐在隔他們兩桌的地方,喬坐在他的身邊,他的脖子上與其他露出來的肌膚上都纏了厚厚的繃帶,神情比起昨天攔住T…bag時更加恍惚。
鮑伯正一手摟著他和旁邊的幾個黑人聊些什麼,不時爆發出鬨笑聲,喬沒有跟著笑,就只是呆呆地坐著,過了一會兒,鮑伯像是總算想起他的存在一樣,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讓他去領他自己的午餐。
喬沒有回答他,只是神情飄忽地站起來,走路的時候手臂撞到了另一張桌子上,帶起的聲音響到連邁克爾這一桌都抬頭看了他一眼,但他就像沒有感覺一樣繼續走著。
邁克爾看著喬,他覺得那個男孩好像有些不正常。
柏格也注意到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塑膠勺,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喬走到一半的時候,僵硬地扭轉過了身體,開始從口袋裡翻找著什麼東西,當他抽出那樣東西的一剎那,身體的動作忽然變得非常迅速,他飛快地撲向鮑伯,就像猛然間被放出囚籠露出利爪的惡獸。
鮑伯慘叫了一聲,他一手捂著後頸,把手攤開時發現掌心全都是血。
喬的手上握著一把美工刀,他臉色很不正常,連嘴唇的血色都被抽乾了一樣,但是眼睛亮得嚇人。
“中間人”們和另一夥白人都在看著這邊,時不時還有人吹口哨,像在看不要門票的馬戲團表演一樣,自以為養了條溫順的狗,卻被狗狠狠咬了一口這件事徹底地愉悅了他們。
鮑伯憤怒地咆哮著,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桌子隨著他的力道凹陷了一塊,他掄起桌子上的餐盤,不鏽鋼的餐盤砸中了喬的腦袋,他甚至沒有躲,血立刻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喬抬手抹了一下,搬正了被敲得歪到一邊的腦袋,他的動作好像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圍一般,只是拿著刀子再一次衝向鮑伯,鮑伯彎下身握住了喬的腳踝把他摔在地上,鞋子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碾動的時候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喬發出了低聲的慘叫,就好像被掐住脖子一樣斷斷續續。
鮑伯殘忍地笑了起來,喬的那隻手已經不能動了,只是安靜地躺在他的身下一動不動,冷汗浸溼了他的囚服,鮑伯以為對方已經屈服了,放鬆了腳下的力道,看著喬可憐兮兮地一點一點把手背從自己的腳底抽出來。
沒人注意到在抽出來的瞬間喬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他跳起來一口咬上了鮑伯脖子上的傷口,鮑伯痛的大叫,手在地上胡亂摸索著,摸到了起先從喬手裡甩出去的美工刀,他一下撿起刀把它捅進了喬的後背。
喬咬的滿嘴都是鮮血,背上的疼痛讓他的眼神晃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鬆開口,鮑伯面色發狠地又捅了他幾刀,他才終於像斷電一樣摔在了地上,雙目還是睜大的。
邁克爾皺著眉頭轉回了視線,卻發現柏格的臉色也變得很糟糕,口中喃喃自語,邁克爾只能模糊地聽出一些類似“……一樣”的詞。
柏格發現邁克爾在看著他,於是對著他咧開嘴乾笑了一下,推開了面前的餐盤,跌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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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園的醫務室大概是這裡唯一令人感到舒服的地方,女醫生艾琳很愛整潔,這裡的一切都井井有條,窗臺上的玻璃瓶裡擺著一束盛開的百合花,潔白的花瓣上掛著晶瑩的珠串。
“你說,喬死了?”女醫生艾琳的表情有些驚訝,喬的屍體直接被獄警拖出去裝到了屍袋裡,並沒有被送來醫務室。
“嗯,你認識他?”
“嗯,……前一段時間他偶爾會來這裡,身上……有很多傷。”艾琳露出了悲傷的神情。“我本來希望上典獄長提交報告,申請讓他轉監,你知道,這裡有專門的地方可以保護他們……”
“保護那些被暴力侵犯和……”邁克爾聳了一下肩膀,沒有說下去。“……之類的犯人們?”
艾琳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雖然那地方聽起來確實很糟糕,但是亞撒,那裡可以讓他活下去。”
“他拒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