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樑上傳來一陣刺耳的鬼厲笑聲,姬冥夜頓時魔氣暴漲,一雙陰鶩的眸子猩紅無比,“鬼醫,久日不見。”
一陣紅煙繚繞,煙霧中,是一位全身紅紗裹身的妖豔女子,豔麗四射,頓時讓殿內的死氣減去不少。
女子食指微抬姬冥夜的下頜,笑的瑰麗無比,“我的魔尊大人居然還在為這樣的凡塵之戀傷懷,嘖嘖嘖,真是枉費我對你的一片痴心呢”,說著,她紅豔火熱的唇已經貼了上去。
姬冥夜揮掉她的那隻手,略顯微怒,“如果下地府奪回他的魂魄,是否還有救?”
鬼醫香魂也不惱,咯咯一笑,施施然躺在床對面的貴妃榻上,“怎麼,你又想故技重施?”
“冥煜若可,玥兒難道不可?”
“先不論你是否能一統天下,即使成功後拿到九龍精魄能救回你那心愛的王兄冥煜,也是救不回玥夕這個小妖精的。”
“什麼?!”幾乎是一腳跨步到她的跟前,一手拽住了她,“他不過是被毒侵體而死,又不至於魂飛魄散”。
香魂睨著被他緊拽不放手腕,如紅水晶般的瞳孔裡抹過一絲失落,“你真的沒有發現麼,他的身體裡殘留的只是凡毒?”
他雙眼微眯向榻上已經一動不動的人兒,幾不可見的可以看見從他的身體裡散發著絲絲縷縷的綠色青煙,那絕對不是一個肉tǐ凡胎會有的!
他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怎麼可能,玥兒怎麼可能是妖”。
“他自然不是,是的,不過是寄居在他身體裡的那位已經使了金蟬脫殼的大妖怪”。
“什麼?!”他驚詫的看著她。莫要說,他這些年的心思全都付在了一個妖精的身上!一念此,他雙拳緊握的咯咯作響。
“想必你的好玥兒在你六年前奪位時就已經死了,一直在你面前作戲的無非是妖界最狡猾莫辨的妖君月淺了,能在你面前而絲毫不露半點妖氣,普天下,除了他,還會有誰?”
姬冥夜聞言,一雙猩紅的眸子越發紅的如同鮮血,“傳聞他身負重傷,如此,他也是為了九龍精魄而來了。”
香魂點了點頭,略有些戲謔的看向他,“怎的,‘寵愛’過妖傾六界的妖君就讓你這麼生氣?”
姬冥夜忿忿的甩開了她的手腕,沉聲喝道:“閉嘴!”
香魂只是風情萬種的揉了揉自己發疼的皓雪玉腕,“魔尊大人還真是享盡齊人之福呢,虧得我還沒日沒夜的替你監視小丞相。”語氣中,難免有些微嗔委屈。
他嘆了口氣,“若不是巫沫告知孤他是那個廢妃的賤種,孤還真以為他早在那次宮變中死了,本想用他制衡朝廷,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現在看來”。
“嘖嘖,你未免太小看這些凡人了,他們往往用起來是很好的棋子,只怕他不是凡人這麼簡單吶”。
姬冥夜挑了挑眉,“哦?”
“瞧瞧,魔尊大人掩藏身份還是有些用處的,不然,一統人界怎的會如此的順利?沒有那些仙界礙手礙腳的傢伙,九月九必定精魄到手不是?不過,我們有張良計,他們難道沒有過牆梯?這一切順利的未免有點”。
姬冥夜微微頷首,指骨一敲桌面,“你覺得,巫沫,會不會讓我失望?”
“溫鬱白居然救了她,呵呵,有趣,香魂看來,她無疑是一顆最好除去溫鬱白的棋子,且,不動聲色,到時候,小丞相是仙是人,一觀便知。”
姬冥夜輕輕唔了一聲,一揮袖,香魂便只餘香氣馥郁的紅煙繚繞在半空,只餘了幾聲鈴音笑聲,逐漸消弭不見。
看著那纖薄的眼簾緊閉著,即使知道再也不會睜開,如香魂所言,這幅軀殼裡的那縷魂魄早在六年前就已經下了地府,投胎轉世去了。
冥夜滿含悲楚的輕吻著,輕柔的就像對待害怕一碰即碎的水中殘月然而,浸染在唇上的只有無情的冷冽,而那雙眼睛也不會因為這個憐惜無比的吻,而輕易張開
“玥兒?你真的離我而去了麼?記得,你四五歲時,總是拉著我的袍角,擠滿了眼淚同我說,別離開你,因為我是你的親人你最愛的王叔可現在你呢?卻這麼絕然的離我而去,這般絕情,倒真是與你的父王十分相似了,可恨那妖孽”。
言及此,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不管是不是他害死的你,我都會為你報仇!你的軀體怎能被那樣的卑賤妖物所觸碰!!”
心撕裂,卻已經痛到麻木,情已裂,卻還無情的殘留記憶在腦中,生死相隔,卻斬不斷寄往地獄的思念,不知,在地下那頭的深處,那個人,是否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