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被火燒盡,他卻依舊不知痛感的緊緊將她擁在懷裡。
“璃,璃兒”,她木然的神情終於有了動容,呆滯的雙眼視線定格在他燃燒的手臂上,本以為已然乾涸冰封的淚泉,再一次,落下晶瑩透明的滾燙水珠。
每一滴滑過她臉頰的淚珠落下時,清晰可聞的聽見滴答一聲,瞬間,環繞在他們周身的火焰被血色冰晶迅速冰封,但凡有細小的風掃過,立即變得支離破碎。
水璃並未在意自己身上的火焰已經全數熄滅,而是像個喜笑顏開的孩子般凝視著懷中的人兒,“親親你答應讓璃兒永遠陪你了,對是不對?!”
蕪邪微微笑了笑,執起了他的手,將他手背的傷口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丹唇輕啟,“璃兒,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是以,就在她那粲然一笑後,整個冥界下起了紛飛的紅色大雪,每一片雪花所及之處,六色火焰都會悉數湮滅,都會開出一簇簇曼珠沙華。
如此,本來形同廢墟的冥王宮,在眨眼間,竟成了一處紅色花海,美的直教人不敢直視。
落瀟也只是驚豔了一瞬,便憂心忡忡的走進了破落的宮殿裡,不想,卻撞見了那樣一副唯美如斯的畫面。
一片荼蘼的飛花中,比花更豔的紅衣女子好似嵌在了比冰還要乾淨剔透的白衣男子的胸膛裡,好似,他們本就是不可切割的整體,即使他們被大火薰陶的有些狼狽,但依舊掩不去他們的蓋世風華,掩不去環繞彼此的無限溫馨,如似,一副絕美的畫卷。
這畫面於他而言,無疑是刺眼的,落瀟扯唇一笑,有些嘲諷的垂下了雙睫,低聲囈語,“終究,能入了你眼的只有別的男人”。
這廂的蕪邪如同甦醒的女王,身上充斥著依舊是昔日娟狂不羈的王者氣勢,她攜著水璃朝外走了出來,但見落瀟立在門前,便眯了雙眼,有些冷漠的將哥哥骨灰中掩埋的碎玉殘渣遞給了他,“我想聽聽,攝魂使者如何解釋。”
落瀟身形一顫,她從來沒有這麼稱呼過他,而這樣的冷然又陌生的稱呼,無疑如同一把把無形的刀子在將他的心臟剖開。
他知道她是在懷疑自己,所以他立刻撇開了心中的劇痛,將手中的白玉殘渣檢視了一遍,思索了半響,劍眉便擰成了一團。
見他張口結舌臉上也是一副糾結的樣子,蕪邪臉色像是布了一層寒霜,“哥哥臨終前拼命的將這些碎片藏在了角落裡,他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讓我看見,而我若是沒有記錯,這白玉碎片不僅不是普通器皿的所有物,而正是六大聖器中,碎魂簫的碎片!”
聽著她凌厲的質問,落瀟呵了一聲,嘴角含著淡淡的嘲諷,“沒錯,這確實是碎魂簫的碎片,而現在能說明碎魂簫化為碎片的解釋也只有兩種,第一,碎魂簫被人掉包成了贗品,第二,碎魂簫被人做了手腳,但是,迄今為止,接觸過碎魂簫的,除了它的主人妖君月淺,便只剩下冥王、聖主、還有我了。”
“很好!那依使者看,這已經變成碎片的碎魂簫到底是否真品?”蕪邪依舊面無表情。
落瀟毫不避諱的迎視著她冷冽的目光,“貨真價實。”
蕪邪聽之,殺氣騰起,“如此說來,便是這碎魂簫被人做了手腳,依使者看,誰才是罪魁禍首?”
落瀟仰頭一笑,悲憫的看著她,“聖主心中明明早有定數,何須屬下一一道破呢?”
蕪邪窒了一下,本來回籠的理智似要崩潰,“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做這麼明顯會懷疑他的事情!”
她這般質問的言語聽著像是在質問別人,又像是在質問自己。
然而落瀟也失了該有的理智和風度,惡狠狠的衝她吼道:“事到如今你還在幫他開脫!你寧可懷疑是我這個與你從長大的哥哥也不願懷疑那個將你騙的團團轉的男人,你到底中了他的什麼毒!”
“我沒有!!”她開始慌亂了。
然而落瀟卻不放過她,步步緊逼,質問道:“你沒有?那我問你,這碎魂簫是不是他贈給你的,你是不是因為相信他,所以從來沒有檢驗過,你又是不是覺得他向來城府頗深,不會做這麼明顯的破綻?那我告訴你,正是因為你的相信,而促使了我們的相信!因為相信你所以沒有驗過,因為相信你所以王就算臨死也要瞞天過海,為的就是不讓你自責!”
蕪邪連連倒退數步,終於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原來,原來是我,都是我”。
落瀟看著她頹然倒地,但怒氣毫不消減,似乎非要將她罵醒才肯罷休,“王從頭到尾都在為你考慮,可你卻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