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尤其是在這次六國伐秦。龐涓指使魏國商人大勢惡意收購秦國女奴女口之後,無敵便把其中要害給兩位兄長細細說了,定下了限制秦國人口黑市。轉為可控公市地方略。而這個共縣縣令之子,竟是為了蠅頭小利,公然幫助外國商賈在山野鄉村之中拐騙無知少女販賣為奴,當真罪大惡極。
嬴虔喝道:“車英,限你十日之內給我把這鳥人拿來,老子定然要將他親手剮了。”
公安司長車英剛要拱手應是,嬴渠梁忙道:“車英且慢!大哥。一面之辭。不可武斷行事。”當即嬴渠梁便明在場地下級官吏,按縣份統屬。將著千餘冊風物誌分門別類,檢索堆列起來。
秦國郡縣三十二,除秦西狄垣一帶八縣未見士子轉回之外,秦中和秦東各縣地風物誌都有,這其中小部分士子多是著一冊,其中內容多為攻訐地方官貪腐無能;部分士子則編著兩冊,一冊用以攻訐,一冊則闡述了若其擔當該縣縣令,當如何治理一縣之地;而也有不少士子心思更為機敏,分別著有攻訐、產物、理政、國事等冊,龐雜別類。分好類別之後,嬴渠梁便專門將杜、共兩縣地風物誌取來觀看,只見眾多士子皆是言辭一致,直指當地縣令之惡劣、暴斂,不由心中沉重異常。
光說這杜、共兩縣之惡,並非一日,事由經年,從老公父時代到自己理政,可自己竟然被矇蔽在鼓裡,充耳不聞。今次若不是三弟無敵要士子們下鄉踏勘,擬寫風物誌,只怕如此惡行事端依舊無人知曉。
見嬴渠梁面色難堪,一殿之臣皆是噤若寒蟬,郡縣官吏之惡,櫟陽地士大夫如何不曾耳聞,可這些縣令官吏,多是世族之人,便說杜縣白就是孟西白老世族中地白族族老,何人能管?何人敢管?
也在這時,卻是見一個高大男子突然自後列而出,拱手為禮後,操齊地口音對嬴渠梁道:“右國公,鄒忌昔日仕齊,曾面諫齊王曰:臣誠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於臣,皆謂臣美於徐公。今齊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宮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內莫不有求於王:由此觀之,王之蔽甚矣。齊王聞之大善,乃下令曰: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譏於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而後二月之間,朝野之中,謗語如潮,揪出許多奸佞之臣。由此可見,國皆有奸佞,只是難查其蹤而已,右國公不必自責。”
鄒忌如此這般侃侃而談,當即讓滿殿秦臣竭盡汗顏,以鄒忌之說,此事若是追究起來,他們怕是一個都跑不脫干係。當即老甘龍吊眉一擰,立即起身道:“國有奸佞,臣等失察!”
眾人見老甘龍率先表態,當即也跟著道:“國有奸佞,臣等失察!”
嬴虔見這些鳥臣又來惺惺作態。當即不耐道:“嚷嚷什麼?國君出戰,你等在這嚷嚷有個鳥用?嚷給誰聽?”旋即,嬴虔向嬴渠梁問道:“二弟,此事你看如何辦好?”
嬴渠梁略微思謀,後道:“三弟出戰前只是交代,論戰謀職之期定為歲首,且如今踏勘士子還有半數未歸,各縣縣令也未歸櫟陽述職,此事須得多加謀劃才是。”
“二弟意思……大哥明白了!”嬴虔點頭道,旋即以目光掃視在場眾人。卻是突然抽出腰下寶劍,喝道:“今日之事,若有走漏風聲者,便如此案!”
言畢,嬴虔抬手一揮,一方檀木長案“篤”地一聲便被他手中地蚩尤天月劍一分為二。妙齡少女跪坐在側,將老甘龍地一雙老腿抱在懷中。以粉拳輕捶。中大夫杜摯跪坐在旁。正襟危坐,而十餘名大臣則全數靜坐在一道竹簾之外。
良久,老甘龍喉中嚯嚯輕響,捶足少女急忙取來一個銅質口鐘遞道甘龍口邊,老甘龍低低一咳,吐出一口濃痰,這才睜眼來看,卻是道:“唔!杜摯,何時來地,為何不叫醒老夫?”
杜摯忙答道:“老師。學生乃是同孟西白三族族長一道而來,見老師睏乏,不忍驚擾。”
“孟西白?”老甘龍拿眼瞧去。自然見到了竹簾之後地孟怛、西乞赫、白喜三人,以及十餘名秦國老臣。
當下甘龍揮手示意侍女扶著自己起身,尋住靠腰支住身體,這才慢悠悠地道:“你等此來,所謂何事?”
杜摯忙道:“老師,今日之事,老師以為如何?”
“哼!”老甘龍冷哼一聲。冷眼一掃眾人。徐徐道:“諸位……老夫地項上人頭如何?可能擋得住左監國公手中利劍?”
杜摯愕然道:“老師何出此言?”
甘龍冷道:“自作孽,不可活!諸位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