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剛過,屋內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卻似乎無法驅散眾人心中那股淡淡的憂鬱。
月色下,男子身形輕盈,如鬼魅一般偷偷潛入,只見他身形微動,手指輕點,如春風般拂過楊柳,輕柔而又迅速,手法之快,令人咋舌,只是一眨眼工夫,原本還在憂心忡忡的眾人,此刻已經全部陷入了沉睡之中。
邢蔓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夢境中,邢歌兒一身紅衣,眼神陰惻惻地看著她:“蔓兒,你好蠢,被我們騙得好慘。軒轅墨根本不愛你,他是在利用你……哈哈”
她彷彿置身於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無法掙脫。
緊閉的雙眸下,似乎隱藏著無盡的悔恨與痛楚。?唇齒間,?低低的呢喃聲時斷時續,?如同夜風中飄散的碎語,身下的被褥已被汗水浸溼。
顧璟泫滿眼妒忌地看著那雙緊握蔓兒的雙手,有一種想把那雙手砍掉的衝動。
他狠狠地掰開徐豆的雙手,繼而一腳把他踹開。輕柔地將正在夢中痛苦呢喃的女子擁入懷中,輕輕撫過她的髮梢,?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別怕,?有我在。”
此時,夢境中的女子感覺一股清涼之意傳來,?那清涼不似寒冰的刺骨,?而是如同山間清泉,?溫柔地驅散了她周身的燥熱。?
她彷彿置身於初春的早晨,?微風拂面,?花香襲人,?所有的不適與痛楚在這一刻都悄然消散,有一股清涼之氣傳來。
直至夜深人靜,?那說夢囈的聲音才漸漸消散,?只餘下窗外月色,?靜靜地灑在男人的身上。?”
翌日清晨
眾人醒了,皆有些不明所以好端端怎麼就睡著了。
顧太醫拖著病體來給邢蔓診治,確診是天花後,他嘆了嘆氣,心中倍感無力,想他行醫四十載,苦心鑽研,對瘟疫治療也只能做到對症治療。
蘭兒端著洗臉水進來,見自家小姐靜靜地躺在榻上,?面色蒼白如紙,?眉宇間籠著一層淡淡的愁雲。臉頰上,?幾點紅斑悄然浮現,?如同春日裡不經意間綻放的桃花,?卻帶著不應有的悽豔。?
那些紅斑迅速蔓延,?彼此交織,?彷彿是大自然在她肌膚上勾勒出的一幅悲涼畫卷。?她的呼吸變得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喘息都似乎在用盡全身的力氣。
蘭兒見小姐這般高燒不退,又昏睡不醒,轉頭看著菊兒淚眼婆娑,急道:“菊兒,你倒是想想辦法。小姐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事。”
今早我已經給師傅去了信,師傅很快就會趕來滄州,我相信只要有師傅在,小姐就會沒事。
王爺,那邊傳來訊息,已經成了。
“ 好,果然最毒婦人心,”三皇子玩味地笑道。
時間就這樣悄然無聲的流逝。
滄州病患越來越多,病死之人更是不少,鬧得人心惶惶,哀嚎遍野。
菊兒,我們丞相有請!飛鴻輕喚。
只見女子守在藥爐旁邊並未察覺,一手持醫書,一手往藥罐裡不停地加減草藥,由於過於專注地盯著醫書,右手無意觸碰到滾燙的火爐時,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 嘶”
“小心”
菊兒痛的咧嘴痛呼。
飛鴻大聲提醒,焦急的跑過去:“可傷到?”
菊兒臉一紅,瞧著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飛鴻侍衛,無需擔心。”
這幾日她著實累壞了,每日不僅要去看診,回來還得鑽研藥方,小姐與那些病患還在生死邊緣,她希望能以儘快的速度找出最佳診話方法。
這女人,給人看病時細緻入微,生活中怎麼這麼毛毛躁躁?
突然想到什麼?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問道:“飛鴻侍衛,找我何事?〞
怎麼倒把正事忘了? 菊兒,我們丞相有請!
主子,屬下查到三皇子抵達滄州幾日不久後,便派人暗中聯絡了郭懷生的女兒。次日日,郭小姐便請了小姐過去一敘。
然而,她的語氣惡劣,態度還傲慢,小姐不想惹事,就沒有聲張。
說來也巧,小姐回來後,晚上就開始發燒。
此外,
飛褐稍作停頓後,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還有一事,郭悠然身邊的婢女曾戴著面紗,特意悄然前往過病患聚集的地方。”
她這麼做目的是什麼?男子聽後,面色出奇的冷靜,彷彿一他深不見底的潭水。
飛褐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偷看了主子一眼,幾番又言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