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戴兒壓下眼中恨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哽咽著將自己與堂兄何某將侯府未來少夫人侮辱致死如實道來。”她停頓了一下,注意到舅舅的臉色愈發陰沉,急忙辯解道:“舅舅,這些都是堂兄的主意,我不過是想為父親報仇。誰成想就……”她的聲音越說越小。
在話音未落之際,一個花瓶如閃電般朝她襲來,柳戴兒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本能地往後退去。隨即,她潸然淚下地哀求道:“求舅舅救救戴兒。”
國公夫人見此情形,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幸災樂禍之情,她瞥了一眼柳戴兒,心中暗自嘲諷:“她早已對大姑子的行為感到不滿。自從她來到國公府後,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不說,還依然保持著閨閣時的主人姿態,對其他人頤指氣使,且她們母女一個貨色。如果不是顧及貴妃的臉面,她早就將他們一家逐出府邸了。”
國公爺陰沉著臉,冷哼一聲,氣急敗壞道: “ 真是糊塗,你可知安定侯府是你們能招惹。你父親的前車之鑑可是歷歷在目。況且,邢家可是你姨母拉攏的物件。你這不僅沒拉攏,反道幫你貴妃姨母拉仇恨。”
柳戴兒滿心失望地看著憤憤不平的兩人,衣袖下的手指緊緊攥緊,心中迸發出滔天的恨意:“為了利益,他們可以有仇不報,可以當做什麼沒有發生,甚至犧牲他們一家人。”
若信國公知曉他苦口婆心和外甥女分析利弊這麼久,她柳戴兒不僅沒有感恩,還因此恨上他們,不知會作何感想。
看著外甥女流淚滿面的樣子,信國公心中不免心軟了半分,他嘆氣道:“近日別出府了,好好在府中閉門思過。這事不能大肆宣揚,若安定侯府和朱府鬧起來,好好的姑娘家被你們糟蹋致死,你也得下大獄。至於你堂兄的屍體,舅舅叫人找個地方掩埋了吧!你先給遠在青縣的叔父去封信,就說他與京都達官貴人鬥毆致死的。”頓了頓,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繼續道:“起來吧!若有下次,國公府恐怕難以再為你庇護,好自為之吧!”
柳戴兒面上故作乖巧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決定:“安定侯府將她逼入如此困境,一個未過門的少奶奶的死亡又算得了什麼?她要以自己的方式進行報復。” 她的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心中惡意地盤算著:“報復的最佳途徑莫過於嫁入仇家,將那個家攪得雞飛狗跳,慢慢折磨他們,既然我的人生已經如此不堪,那就讓他們一起陪葬。”
待柳戴兒走遠,國公夫人將茶盞狠狠地往桌案上重重一擱,滿臉不贊同地道:“老爺,她們留不得啊!小小年紀就膽大妄為,心思毒辣,別最後將刀尖指向咱們。”
童國公擰了擰眉,口中撥出一口濁氣,嘆息道:“夫人,戴兒畢竟是大妹的女兒,我不能置之不理。自從母親早逝,繼母進門後,我無力於應對後宅。是戴兒她娘護著我與貴妃,才讓我們有了今時的地位。因此,也造就了她強悍的性情,以至於耽擱了她成婚。為夫心中一直有愧啊!”
國公夫人暗自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回回拿這事幫他們一家人找藉口,她不禁想哪天被她們反噬就追悔莫及了。
秋意漸遠,冬韻如約,寒冷中藏著溫暖的期待,那就是即將到來的“瓊林宴”
京都各家裁縫鋪子,首飾店裡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東家們個個樂得合不攏嘴,畢竟這又是一次讓他們掙得盆滿缽滿的好時機。
蘭兒手中捧著上好的流光錦緞走了進來,咧嘴笑道:“小姐,朱老爺派人從明月閣送來了不少上好布料,少爺,珊兒小姐那也有,說是馬上要到瓊林宴了,讓府中秀娘給少爺,和小姐們添幾件好看冬衣。”
邢蔓輕觸著那片璀璨的流光錦緞,它在陽光的照耀下下熠熠生輝,她不免有些傷懷:“嫂嫂已逝一月有餘,哥哥除了日常的公務,便是抱著嫂嫂牌位在書房內獨自緬懷。那個昔日的靈動男子不復存在,只剩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最終父親實在看不過他這般作賤自己,強行將嫂嫂的牌位安置在祠堂中。他聲稱這樣做可以讓嫂嫂得到香火的供奉,從而避免她在地下成為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哥哥才就此作罷,但仍然堅持每日去祠堂一兩回。”
蘭兒見狀,低聲安慰:“小姐,你也別太傷懷了,你得給少爺一些時間。奴婢相信,假以時日,少爺會走出悲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邢蔓鄭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她輕輕颳了蘭兒的鼻尖,俏皮地道:“蘭兒說得沒錯,我們總得給他一些時間。”
皇宮內院,
?皇后高坐於寶座之上,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