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蔓思緒慢慢回籠。
蔓兒見過老太君,母親,二嬸。在邢蔓打量鄭氏時,鄭氏也在審視著她,這個死丫頭,什麼時候變聰明瞭,知道怎麼裝扮自己才好看。
蔓兒丫頭,怎麼穿得這麼素淨,女兒家應該穿得富貴些,多穿張揚和絢麗的顏色,你看看你,還有你頭上…鄭氏恨鐵不成鋼地道。邢蔓略帶深意的眼神看向她,不待邢蔓說話,鄭氏疑雲滿腹地道:“你以前可是稱呼我為祖母,何故待祖母這般生分起來?”快,坐到祖母身邊來,蔓兒好多時日未來我這梧桐院,祖母都快思念成疾。
邢蔓沒有像前世那般跑過去抱著鄭氏,而是轉身緊挨著甄氏旁邊坐下,並笑道:“老太君真是折煞蔓兒,以前是蔓兒不懂規矩,又太皮了,總是纏著老太君,蔓兒也快及笄了,母親教導我,女兒家應該矜持守禮,懂規矩,穩重大方,將來才能尋得一門好親事。
甄氏一臉懵逼,心道:“她有說過這話嗎?怎不知?她的蔓兒何曾這般聽話”邢蔓不著痕跡的接著道:“這些時日,我並不是不想來跟老太君請安,而是在院子裡練習琴棋書畫,我要像小姑姑一樣做京中人羨慕的才女。
她這位好祖母無時無刻不在給自己扣不孝的帽子,毀她名聲。
她心中冷哼:“孫女想學習才藝,難道你這個當祖母還不支援?如還那般不依不饒的話,她的好祖母就會被扣上不愛護小輩的名聲。”前世的自己不就是在老太君和小姑姑的捧殺下,不學無術,變成無才無腦,滿眼都是情情愛愛。
鄭氏尷尬的笑了笑道:“看來我們家的蔓兒想嫁人了。”
甄氏面色一變,還沒有及笄的女兒家想嫁人,這要是傳出去,女兒就被定為淫娃蕩婦。果不然,眾人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邢蔓,帶著鄙夷。甄氏焦急的看女兒,正欲開口,邢蔓用眼神制止著她。緊接著看向鄭氏撒嬌道:“蔓兒不想嫁人,要一輩陪在老太君身邊——“孝敬您”。學習這些可不是為嫁人,而是想和姑姑一般為侯府爭臉面,更是為了學有所成時,在老太君您和長輩面前綵衣娛親。”鄭氏被這話噎住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哈哈,我們蔓兒果然長大了,一個爽朗的聲音笑道。
剛好化解鄭氐的尷尬。陳氏本來帶著看好戲心情看這祖孫倆你來我往地鬥,這時也有些無趣了,整個一副好戲還沒看完怎麼就被打斷的嘴臉。隨即門口一名滿頭銀髮,精神抖擻且身材魁梧的男人走進來,這便是侯府老侯爺一邢彪。果真人如其名,大家互相見禮後,邢彪大步走上主位,衣袍一掀,不拘小節地坐在鄭氏身旁,邢蔓沒有錯過鄭氏一閃而過的厭惡,看來鄭氏並非表面那般愛慕祖父。
幾日不見,蔓兒清減了不少,可是身體有恙?”再次見到前世對她疼愛有加的祖父,她咬著牙,把心中的酸楚嚥了下去,笑道:“謝祖父關心,蔓兒無事。”
此時,一直未曾開口的邢歌兒撒嬌地纏上邢彪手臂:“父親,咱們蔓兒是有女兒家的心事了,現在上京又崇尚以女子纖瘦為美,估計是……。”前日又和大哥在書房拌了嘴,大哥也太不知疼惜人了,鬧得小侄女傷心難過,最後……,最後怎麼?邢歌兒怯生生地道:“最後蔓兒不得不杜康解憂愁。”甄氏聽後再次變臉,欲言又止,擔心地看著女兒纖瘦的背影。
邢蔓心中一緊,又在給她下套,表面上,好像心疼她,為了她,不得不數落自己兄長,背地裡暗指她小小年紀,過於在意容貌,開始思春,又無病亂呻吟,無京城貴族小姐的作派,反而像鄉野村婦一般飲酒無度,不尊長輩,暗諷他們大房一家宅不寧,父親教女無方。真是狠毒,這樣明顯又低下的伎倆,前世的她竟沒看出來,還對她們心存感激,邢蔓再次感嘆前世自己的愚蠢。
邢彪聽後,虎威一震,胡鬧,我乖乘孫女只需能吃,能睡,身體好就可以,無須迎合京中人的喜好。鋒兒也太欠揍了,敢兇我乖孫女,讓她傷心。安定侯邢鋒要是聽到這話一定會委屈得不行,躺著也能中槍。嘿嘿,乖乖囡囡,下次想喝酒,邀上祖父可好,饞你哥哥院子裡的桃花釀許久了。話音剛落,眾女眷拿帕捂嘴淺笑。邢曼心中暖意漸濃,祖父還是像前世一樣不拘小節,待她極好。
而邢歌兒挽著邢彪的手一緊,長長的指甲蓋掐進邢彪手臂裡,嘶,歌兒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邢歌兒收斂憤怒的神色道:女兒無大事,可能是風寒入體。怎麼感染了風寒?昨日女兒聽下人說蔓兒有些不適,心裡記掛她,因走得急,忘了系斗篷,導致風寒入侵。
邢彪心疼地道:還是歌兒你有心了